就近的一所医馆,正是苏言打过交道的养善堂。
周大夫接的诊。
“无碍,都是些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我开些药,回去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略略按了按男子青肿的面皮,周大夫起身到桌边开始写药方。
听周大夫说没什么事,苏言心下舒了一口气。
没有伤到筋骨,就好恢复。
周大夫写好药方,宝峰接过,去另一边药柜前抓药。
周大夫则向苏言交待了一些细则,“虽说没有伤到筋骨,这伤却也不轻,要细心照顾。伤口不要沾水,这两天最好让病人卧床休息。”
“药每日两煎,三碗水煎成一碗。我开了五天的药,吃完了再过来瞧瞧。另外,外涂的药每日早中晚要涂抹三次。”
苏言一一用心记了。
最后诊费药费共是二两银子,苏言和宝峰身上的加起来才五十文。好在因为上次来这里赊药,与周大夫也算认识了。
苏言不好意思地说了明天再把钱送过来。
周大夫也摆了摆手,不介意,“如果钱一时凑不够,缓缓也可以。”
苏言笑了笑。
宝峰背起封飞壹,三人出了药堂。
一路上宝峰也没顾得问这人是谁。
虽然他常常做活,有的是力气,可背上的也是个八尺男儿。一路上歇了两次,天将将黑了,才到家。
宝珊等在村口,人回来的这么晚,担心着出事。宝珊本来就担心,远远地看到二哥背着个人时,急忙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啊?”宝珊扶了扶宝峰,看着苏言,着急问道。
“回家再说”,宝峰粗喘着粗气,蹦出了一句话。
到家,把封飞壹安排在了宝峰房间。
家里没有客房,柴房倒是有一间。匆忙间就算收拾出来,也不能让这个昏睡中的人住。
苏言拿出了外用的伤药,坐在床边,给那人涂药。
宝珊端了一盆清水进来,拿了个凳子,放到苏言脚边。问:“娘,这是谁?你们把这样一个人带家,不会有什么事吗?”
宝珊的顾虑在人之常情中,毕竟看见一个被打的面目全非之人,谁都会这样担忧。
“没事”,苏言肯定地说。这人不过是,呃,调戏县令家的千金。打人的人也说了,再有下次,才会有事呢。
宝珊也不再问,瞥了眼床上的病人,出门成饭去了。
宝峰将自己的衣服找出一件来,苏言给封飞壹涂好了药,他帮着换了衣服。
晚饭时,苏言才将事情跟宝峰宝珊说了。
宝峰听了淡淡地皱了皱眉,“娘,这人养好伤,就让他走吧。”
平日里他和娘都去镇里,只有宝珊一人在家。又是个登徒子,怕对妹妹不好。可是要现在赶人走,他也说不出口。
宝珊有些反感,说苏言:“又不是认识的人,你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苏言低头扒饭。
她也是不得已啊。
宝峰瞪了宝珊一眼,意思宝珊明白,说她不该那么跟娘说话。
宝珊还委屈呢,虽然这个娘变得好了,可是她却觉得越来越无法跟她亲近下来。一是原来娘对她不好的那些事,她忘不了。二是陌生。
吃过晚饭,苏言又忙着给那个人煎药。宝珊收拾好厨房,就回房间睡了。近来天气冷了下来,晚上她也不织布了。
宝峰在外面也不知忙什么,因为白天要进城做活,他都会在回家后寻摸些活儿做做。像装装柴房的门,钉钉窗子,平平院子,不一而足。
这院房在娶英儿前还得大整,这个时候做些,以后就少些活儿。
宝峰进房间时,正好看见苏言给那个昏迷中的人喂完药,轻轻擦拭他嘴边的药汁。宝峰咳了一声。
苏言转头看了他一眼,给那人掖掖被角,站起身来。
“晚上你睡哪里?”端起已经空了的药碗,问进房间来的宝峰。
“我打地铺就行了”,宝峰说着,就走向五角的一个木柜子边,从中取出被子。
苏言从自己的屋子里,给他又拿了一条被子一个铺盖过来。“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回道。
宝峰嗯了一声。
苏言帮他们将油灯吹了,才穿过中堂,回了自己房间。
洗漱过,也躺下睡了。
时间静静流逝,月亮渐渐升到中天,白亮的月光透过窗子,将屋内洒了一片银白。
苏言朦朦醒来,去了一趟厕所。回来时看了看宝峰的房间,有些不放心那人,便轻轻推开门进去。
屋里很静,能听见宝峰微微的鼾声。
床上的人倒是一片静寂。
苏言走到床边,看了看,月光下那人脸上的伤显得更严重了。
活该。
苏言轻声道,然后抬起手,试了试那人的额头。
还好,温度正常。
“老女人,我渴了。”苏言正要回房,床上的人却说话了。声音涩剌剌的,好像渴的还不轻。
苏言却被他下了一跳,“你没睡啊?”没好气地说道。
“刚才渴醒了”,封飞壹歪了歪脑袋,其实他是疼醒的,嘴角一片霍辣辣的。就着月光看了屋内的摆设,看见了那边睡在地上的男人。封飞壹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想是那个老女人的家吧。
被背回来的时,他恢复过两次意识。知道了老女人和那个男人是一家的。
弄明白自己待的地方,又觉得口渴难忍,便想下去找水喝。谁知这时外面倒是传来了脚步声。
封飞壹便又闭上了眼睛,刚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