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从天之后，没在同封飞壹说过一句话。还是直到进二月份了，才勉强能跟他说上两句。
那天晚霞铺满了半边天空，苏言从云桑间出来时，封飞壹已经在一侧等着了。
虽然这段时间，两个人都是一同进城回村的，但是却没有什么话。
封飞壹皱眉，看着那个出来后径自走的女人，心中又涌现了近来常常会有的不舒服感。
“这几天忙不忙？”出了城，封飞壹有些尴尬的问道。
“还好”，苏言不冷不热的。她自己明白，相处了这么久，人还那么看她。跟这样的人，她也不必义愤激昂的生什么气。
反正大家本来就都是毫不相干的人。
所以封飞壹若有什么话问她，她是有问必答，可是却也仅此而已。
每次听到她这种毫无感情的语气，封飞壹就觉得心中像被蜜蜂蛰了一下。可是，那些话，他又实在说不出口。
尽管已经发现自己，很喜欢很喜欢她。封飞壹还是做不到，坦然地面对着她说出心中感情。
不过此时被她的语气刺激到了，心中的感情上下汹涌起来。封飞壹猛地大跨一步，抓住女人的手腕，就把她带到了怀中。
“你干什么？”苏言大脑蒙了蒙，抬眼看见他胶着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禁怒从心起。
封飞壹略敛了心神，激涌的感情也被压下大半。
手突地一松，就放开了她，干巴巴的说道：“前面有块石头，怕你摔住了。”
苏言给了他一个毫无掩饰的白眼，脚步相比之前快了许多。
“这个给你。”可是没几步就被后面的男人追上了。
苏言不看，也不停下脚步。
“春天风干，你又在厨房里待着，对手不好。”封飞壹虽然有些挫败，说的却是很恳切。他其实前两天就注意到了她手上异常的干涩了，今天支了一个月的工钱，加上年前的工钱，去买了一盒润肤膏。
“听人说很好用的”，苏言不理，封飞壹继续耐心地说道。
对这个女人，他真的不止一次感到无力。从初九上工那天开始，他就放低姿态的各种道歉。
苏言走的更快，其实心中却已经动摇了。
就理他吧，不过是表面上的好不就行了，一起住着，难道一直都这么个样子？
可是，他那天说的是什么话？把自己看成了什么人？
这样的人，根本不值交。
“咳，老女人，你别生气了。要不我就娶你好了。”
正心思满腹的苏言，听到这句话，不啻于天上的一声惊雷。“你说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同样停下脚步的男人，苏言怀疑他在开玩笑。
“我说”，既然说出来了，封飞壹就不打算再躲避，“我好像有点喜欢你，觉得娶你也挺不错的。”
“你去死吧”，苏言能信这话吗？当然不能，当下一脚就踹了过去。
那天那个样子说自己会老情人什么的，这个时候又说娶她？这不就是故意嘲笑她吗？
“喂”，苏言下力不小，封飞壹疼得大吼一声，“我说真的，你干吗踢我？”
“真你个大头鬼”，苏言照着他的额头又拍了一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封飞壹在原地半天没动。
这个臭女人，都到这个年纪了，当了这么多年寡妇，有人说娶她，还不高高兴兴地应了？竟然敢打他？
不过，没多久，封飞壹却知道那个老女人为什么不高高兴兴地应了他。那是因为她有喜欢的人，而且竟然喜欢到那种地步。
苏言再次见到商雨眠，是二月下旬的时候。
那天她穿过云桑间大堂，从前门出来，要去积善堂跟周大夫说让他给她留些党参。
出门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拦住她的人一身灰蓝，看样子是个下人。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苏言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大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言嘴角直抽，还是第一次遇见叫她大姐的人。这人看年纪，也才二三十岁吧。
“有什么话就这里说吧，我还有事呢。”
见苏言不耐烦，那人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半低了声音道：“苏大姐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我们东家说了，只要苏大姐过来，工钱比云桑间的翻倍。”
苏言没等他说完，就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还忙着呢。”
说着就走。以前也碰见过这样挖墙脚的人，苏言都是一笑置之。
那人忙拉住苏言，笑道：“大姐，工钱什么都好商量。东家还说，每月您想什么时候休息，就可以什么时候休息。除了这，逢年过节，还有丰厚的节礼。”
“转告你们东家，就是把你们那里的掌柜让我做，我也不去。”
“老婆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言看这人说翻脸就翻脸，倒忍不住笑了。“撒开吧，我这人从来不喝酒的。”
“哼，你等着。”那人听说，忿忿地甩开苏言，转身就走了。
“那人是谁？”苏言正要提步离开，耳侧听到一句问话。
侧过身，看到了缓缓朝这边走来的商雨眠。
虽然早就听到消息，说他已经恢复了。可是亲眼看到健健康康的他，苏言一时高兴地不知如何表达。
“刚才那个是什么人？”商雨眠又问了一遍。
远远地看见一人猥琐，一人带着笑意，加上年前才被连二算计了，他就怀疑起来。不过直到这人跟前，他却升起一股抓也抓不住的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