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弃岛的石屋中,花匠等人看着床榻上几如血人一般的陌北辰,尽皆紧皱眉头,毫不掩饰担忧之色。
农夫几度欲要出手相助,都被厨子和猎人拦了下来,气急之下看向隐有泪光的花匠,后者微微摇头,沉声道:“已经第九天了,我相信北辰能挺过来。”
众人沉默中,再次听到熟悉的咔嚓声,那是陌北辰身上崩落的血痂,簌簌而落。
正在陌北辰再度无法坚持之际,子时来临,令他轻松不少。
不过,他已意识模糊,除了感受到痛之外,几乎没有太多知觉,好似整个人只剩下颤抖的灵魂了一样。
铿——!
子时将尽之际,石屋中赫然惊起一道金属震颤声,清凉无比,五人长身而起。
一道森冷寒凉的气息从陌北辰后背透出,彷如刀锋掠过一般,在屋子中带起一抹隐有刀声的轻风。
下一秒,他背后光晕忽起,几如实质一般的双翼幻影伸展而出,通体银亮中隐隐透出一丝丝青幽,羽毛犹如无数刀页叠起一般,在双翼伸展收缩之间,片片薄羽彷如刀影一般掠过,带起丝丝凌冽的刀锋之气,令空气中充斥着肃杀的气息。
双翼横展,长达三米,无比和谐而美妙,好似与他浑然天成,毫无违和感。
突然,陌北辰胸前的血战魔纹蔓延而起,瞬间密布胸前却并未爆发出任何气息,一道淡淡的气流从血战魔纹的中心延伸而出,快速绕过双肋连接向他的肩井穴。
五人均是隐隐听到了陌北辰躯体上透出‘哗哗’之声。
“血液奔涌之声!”花匠面现狂喜之色。
厨子挑眉道:“铭魔之脉,他真的做到了!”
几人对视之中,均是看到了彼此眼中深深的震撼。
就在陌北辰瘫倒的瞬间,那双翼一展而收,隐入了他双肩后的肩井穴。
五人不及多想,默契上前,利用子时尚存的半刻钟,纷纷替其输入真气,而后陆续退出了石屋。
“了不起,比我的魔纹翼还强!”农夫开怀大笑。
厨子淡淡道:“农夫,你那破翅膀可以摘除了,省得以后他知道你的身家被鄙视!”
众人大笑间,农夫也不生气,嘿嘿道:“没办法,富甲天下也比不上机缘。”
郎中捻须而笑:“刀锋之翼虽非神级魔纹翼,却自有成长空间,北辰如今身怀当年铸剑天王的锻器传承,只要气运不断,将其晋级成神级魔纹翼也不是没可能!”
厨子瞥了郎中一眼,依然不苟言笑,道:“老头,你连羽化丹诀都传给他了,若是你徒子徒孙以后看到这种失传的丹诀,怕是要引起不小的风波,你就不交待几句,或者留个信物之类的,也免得这小子惹火上身吧,他死了我们估计真得老死在此了。”
一向和蔼的郎中忽面现不满,一双老眼瞪着厨子,哼哼道:“我这丹炉如今虽是用不上了,但怎么说也是我这一脉的传承信物,少来打主意,你怎不把魔龙剑气炉给他?你舍得我也舍得,敢么?站着说话腰不痛!”
厨子挥手取出他那黑乎乎的锻炉,反手丢进了陌北辰的石屋,淡淡道:“精血烙印我早抹除了,就等你这句话,老头,可别缩卵!”
说完,吹着口哨回了自己石屋,留下呆若木鸡的郎中脸色尴尬无比,他很想装作没事一样径直回屋,却见农夫仰头望天,喃喃道:“今晚月色不错,可有些人没心情赏月了,啧啧!”
郎中瞄了一眼阴郁的天空,脸色一沉,月色不错?我就问月亮在哪里?赏什么月……
猎人双手抱胸,摇头晃脑道:“我本将心向明月……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花匠咯咯娇笑道:“我记得,下一句是,人无信而不立!”
“好诗!”农夫抚掌大笑。
郎中脸都绿了,难道不是‘奈何明月照沟渠’,好诗?
猎人摆摆手,朝自己屋子走去,道:“走吧,为厨子默哀吧,交友不慎啊!”
郎中彻底怒了,祭出那古青巨鼎,铿嘡一声跺在地上,喝道:“不就是个六甲古鼎吗,用得着如此怼人,什么交友不慎?什么大煞风景?都别走,回来……!”
看着三人抽动着双肩各自回屋,郎中气得吹胡子,随之不舍的看了一眼丹鼎,挥手抹去精血烙印,将那丹鼎狠狠的砸进了陌北辰的屋子。
巨大的丹鼎轰鸣声不断震颤中,几间石屋中发出一阵夸张的爆笑声。
“便宜你小子了!”郎中气呼呼的回了自己屋子。
几天后陌北辰醒来,在花匠的关切下先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饭后,花匠指了指墙角的丹鼎和锻炉,忍住笑意道:“孩子,这是厨子和郎中送你的,收好!”
陌北辰也没矫情,起身收起随花匠出了石屋,见厨子等人正在海滩边,忙上前朝厨子和郎中道:“感谢前辈厚赠!”
他虽是看不出那丹鼎和锻炉有何不凡,但破虚境武修拿得出手的东西,肯定贵重。
厨子摆手道:“我在天弃岛拿着没用,滴入精血以我传你的心法施加精血烙印即可。”
陌北辰再次点头示谢,遂看向郎中,以为他也会提点两句,没想郎中老脸一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令他当场懵圈。
在他心目中,郎中一直是个慈祥的老人,对他向来和颜悦色,不想今日却一反常态,他甚至感受到了郎中想要打他的情绪。
农夫哈哈大笑,道:“别管那老家伙,前几天他和我们吟诗作对输了,心情尚未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