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掌门到了,便驱散了所有弟子,几位师长聚在一起商量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崇玄门规第一条,便是禁止私斗,因私斗伤同门者,逐出师门。

现在楚昭华是没被伤到,可如果换了旁的什么人,那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如果被这种细铁针刺入胸口,就会造成内脏出血,因为铁针纤细,只会留下几个细小的红点,一时半会还很难找到原因,这弟子不死也得废了。

梁越陵在这之后一口咬死楚昭华用暗招伤他,这伤害同门者分明就是她才对,还非要掌门来亲自检查。

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别说暗招伤人,他全身上下除了腹部的淤青,就连一个红印子都没。而那块淤青经查实,还是因为他领着人去群殴李毓才造成的。

玄修长老暴怒,一力主张废掉武功后让梁家领回家去。

梁家在西唐只能算是小富,权却是没有的,唯一有些棘手的是跟梁家结了姻亲的陈家。最后还是崇玄掌门敲定,先通知梁家来人,再公布惩罚,就算梁家想要保他,也能让他们无话可说。

而对于楚昭华来说,她根本不怎么关心梁越陵会有什么下场,又或者是梁家会不会找她的麻烦,就算在现实中,这两者都没有好下场,可现在是在幻境中,就算再杀他们第二次,她也是兴致缺缺。

过了两日,轮到她下山采买。采买其实很简单,按照上个月的米油布料的消耗量预定这个月的,付完定金后,到时商户会把东西送上山去,接受和清点货品的则是专门做这些杂物的知客弟子。

她定好了货品,正看到镇上那百年老字号的酒家正在排队,现在正是槐花糕上市的季节,酒家的槐花糕清香扑鼻,口感软糯,引得远远近近的百姓前来购买,一到饭点,那队伍便长长地排出去,队尾一直拖到街角。

她看时间还早,就排队买了一份热气了一份香酥鸭。她揣着槐花糕和香酥鸭的纸包,飞快地往回赶,等过了山门,纸包里的吃食都还是热乎乎的。她同值守山门的师兄打了声招呼,就听过林衍之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我才听人说这个月下山采买的人是你,你这次回来倒是比从前晚了。”

因为那家酒家的队伍实在太长了。她又不能仗着自己武功好就去插队,还不是要老老实水从最末排起?

林衍之道:“师父同我说,梁师弟的事情现在还不能处置,等过几日梁家人到了才给你一个公道。”

公道这种东西,只有自己亲自去讨,才是真正的公道。

她并不在意掌门最后会怎么处理,总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总会有办法的:“听凭师长吩咐就是了,我是无所谓的。”

林衍之侧过头看了她一阵:“……你这几日变化倒是很大。”

从前楚昭华有多勤于练剑,现在就有多偷懒,他甚至还看到她打坐到睡着的。其实这样的变化也很简单,她现在是在幻境里,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就算她勤学苦练最后练成天下第一,那也是一场虚幻罢了。

“一切随缘,再说了,就算从前我练得这么辛苦,不也还赢不了你嘛?”

林衍之看着她,笑得露出两颗虎牙:“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闻起来很香啊。”

“是镇上凉城酒家的槐花糕和香酥鸭,槐花糕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有的卖。”

香酥鸭是凉城酒家的招牌菜,槐花糕更是应季的糕点,他早听几个师弟说排队都要排上至少半个时辰,在他印象中,楚昭华从来就不是那种在意口腹之欲的人,她宁可练剑半个时辰,也不愿意去排队,觉得那纯粹就是虚度时光。他感叹道:“是买给小叶子的吧?我都觉得有点嫉妒了,怎么没有人愿意替我排队。”

楚昭华拍了拍他的肩:“你不用嫉妒,因为我不是买给她的。”

“……嗯?”林衍之愣了一下,“不是她……是谁?”

他突然觉得这几天来他觉得在她身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点并非错觉,她从前除了他和萧叶并没有什么说得来的朋友,再加上总是板着一张秀丽的面孔,实在是不如萧叶来得讨喜,可他突然得知她有了新朋友,这滋味就有点百爪挠心般难受了。

人总是多少会有点劣根性。当初仰慕你的人突然转变得十分干脆,总是忍不住会去想,那个人真的有这么好吗?这才多久,就好过了他们多年的情谊。

林衍之承认,他不过也只是个俗人。

楚昭华道:“是李毓呢。他是对我没什么遐思,不过林师兄会帮我的吧?”

就算中午的菜里根本没有酸甜口味,他却觉得心里有点发酸了。

楚昭华在山上适合练功的地方找了一圈,在瀑布下找到了李毓。他盘腿坐在瀑布下面,任由上方的水流冲刷下来,一遍遍地击打在他的肩上,而他岿然不动。

她托着腮看了一会儿,才见李毓从水潭里淌水出来。前几天还下过一场大雨,现在的水流是最大的,直接从高处奔流下来,击打在人身上,其实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还不如用沙袋负重来得安全。

她坐在水潭边上,朝他招招手:“你累不累?”

李毓气息急促,就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做不到,跳上水潭后就靠在一块岩石上。但是他的眼神分明就写着四个不客气的大字“你来干嘛”

楚昭华笑眯眯的:“我来给你送吃的。我今天下山采买,镇子上的槐花都开了,槐花开时,便是吃槐花糕的时节,家家户户都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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