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玞一开口,别的文臣纷纷附和,楚王从长安出发,还找了个美貌女子当贴身侍卫,恐怕这侍卫是假,假公济私才是真。这种荒唐事不论在前朝还是在西唐都还是不算少的,尤其是前朝的某位昏君,带着美人御驾亲征,结果光顾着沉溺温柔乡,不但二十多万军队全军覆没,自己还被突厥俘虏。

楚昭华笑了,她一笑起来就如春华静美、夏花绚烂,更是符合周玞扣在她头上的大帽子,她顾自笑着,悠闲地把众人都打量了个遍,自然注意到其中唯一一个没有义愤填膺的人。她收起笑容,面如寒霜,连声音也变得冷冰冰的:“周大人说楚王殿下效仿纣王幽王之行事,是觉得殿下像是昏君,还是觉得我像妲己褒姒?”

周玞被噎了一下,他本来就有点气昏了头,再加上文人清高,被季凛像栓狗一样拴着,说话也有点不过脑,现在静下来一想,这句话就有点奥妙了,不管是昏君还是妖妃,他都不能接话,接了话岂不是还要被倒打一耙,说明他心里觉得李毓才是应当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了?

楚昭华靠着城墙,手上的长剑带着剑鞘呼得一声扫向他们,当即有人害怕地把头一缩,她不紧不慢地撤回长剑,拄在自己身前:“殿下说自古刑不上士大夫,那自然是不能对各位大人如何不客气了。不过换成是我,那就不同了,圣人有云,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我要是动手,难道你们这一群男人还要跟我计较?”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利剑已经出鞘,剑气森森地逼近周玞的面颊:“我读书少,不太懂道理,也只能用不讲道理的办法。说吧,是谁和城外的李骞将军在联络,联络方式是什么,有什么暗号,之后打算怎么做?”

她问了一串问题,只见那些文臣个个紧闭着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她本来也没打算听到什么真话,可还是被那一根根伸直的脖子和正义凛然的表情给逗笑了:“不说的话--”她手上长剑刺穿了厚实的官服,在刺破皮肤之前又堪堪停住,可是剑尖的寒气已经钻入穴道,刺激得那个文官惨叫一声,就好像被砍了手脚一样。

楚昭华和三教九流大多打过交道,却还是第一回跟文官打交道,她知道自己出手的力道都是很有分寸,虽然穴道被剑气刺激会很痛,可是也没痛到这个份上吧。她叹了口气,遗憾地开口:“这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这就受不住了吗?”

“妖女尔敢!”这回出头不是周玞,而是刚才唯一一个没有混在一群人中谴责李毓是纣王幽王的那个人,他是所有文官中最年轻的一个,还穿着靛蓝色官袍,靛蓝是七品以上五品以下的官员所穿,这并不稀奇,稀奇是他是一片大红深紫中唯一的一抹异色。那人昂首挺胸,面上自有一股浩然正气:“士可杀不可辱!要么就一刀杀了我们,何必这样侮辱?难道楚王殿下便是这样教你行事的吗?”

楚昭华长剑一送,正戳到他的一处要穴,他立刻弯着腰蜷缩起身子,但总算没有惨叫出声,倒是比之前的惨叫的那些文臣更有骨气得多。她笑了一笑:“楚王殿下没教过我,这是我天生就会的,你刚才不是叫我妖女吗?我还会很多妖女才会的手段,就怕你受不住。”

她轻柔地叹了口气:“何必死撑呢,就算你们说出来了,李将军还围在城外,对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可是不说,我当真还有许许多多的办法,可以一个一个用在你们身上。”她长剑一挥,刷刷几剑就把串着他们的草绳给砍断了,她单手提起一个,按在城墙上头,强迫对方往下看,城楼下面的百姓还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这几日城主开放了仓库,按照户籍上登记的人头发放物资,那些凌霄卫也帮着在中间周旋维稳:“看见了吗?这底下就是蜃海城的百姓,你们吃着他们种出来的粮食,喝着属于他们的清水,用他们舍不得用的银丝碳取暖,然后掉过头来帮助李将军攻打这里。”

她说话间,又抓住了另一个,同样按在城墙:“君为轻,民为重,只要不是西唐百姓,那么蜃海城万条性命根本不算什么,圣贤书上是这么说的吗?”她把人一个个都提到了城墙头上,转动着微酸的手腕:“今早发现了蜃海城井水里有毒。”

其实并没有。但李毓说这是迟早的,因为李骞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多选择,他即使不想这样做,但最后的结果却由不得他。她继续道:“没有粮食,大概还能撑下去,可是只要一天没有水源,就撑不下去了。饿殍遍地、易子而食,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吗?反正,他们都不是西唐的子民,就算是,也不如各位大人的性命值钱,不是吗?”

周玞梗着脖子,强硬道:“既然楚王殿下如此顾惜人命,为何不干脆束手就擒,换来这里百姓的安危?”

这句话说得很诛心了。

这件事,从一开始其实就只有一个目的,皇帝是要为新太子铺路,蜃海城不过是附带的,也并没有多重要。

“他不会。因为他的眼里就只有一个位置,为了这个位置他可以牺牲一切代价。你现在把话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为他的野心强词夺理!”

楚昭华反问:“难道李旈就比殿下更加适合成为一国储君吗?”

周玞脸上出现了一丝矛盾,不光是他,在场的所有文官的表情都有点尴尬。七皇子李旈还不过开蒙,他能不能成为一位明君尚且无法定论,可是李毓成为明君的可能性无疑要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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