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

她咽了下口水,日头这么晒,她大半日连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不过以己度人,看他嘴唇发白的模样,一定也是很渴了。

早知道,就不瞎操心做这个滥好人。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淡青色的经络在薄薄的皮肤下显得无比清晰,她的肤色远比一般西唐人白皙,瞳色又偏浅,是浅琥珀色,更显得瞳仁很黑。

她定定地看着水面的倒影,嘴角扬起三分笑:原来,她长了一张南蛮子的脸啊……

“我该坐在何处?”

场景变换,她又回到了崇玄的静室,满屋墨香,还有书册翻页的沙沙声响。她提笔,正在临摹字帖,忽然听见身后有道声音。

她搁下笔,转过身去,只见昨日见过的贵族少年站在身后,原本华贵衣裳已经换成了粗布道袍,可那道袍也被他穿得服帖整洁,连一处衣角都不皱:“你在问我?”

李毓“嗯”了一声,那双黑嗔嗔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楚昭华想起昨日那声“南蛮子”,眼睛里一点笑意也无:“你跟我说话,为何不叫师姐?”

李毓顿了一下,双眸垂下:“……师姐。”

她陷在一片漆黑之中,只隐约听见有人不断地重复:“师姐,师姐……昭华……”一声一声,缠绕着她,挣脱不开。清晨醒过来时,她从贴身的衣囊里找出了刻着李毓生辰的、碎成几瓣的玉牌。那玉并非价值连城的美玉,甚至在玉身上还有阴翳。她坐在床头,将那些碎玉拼在一起,却发觉少了一小片。

楚昭华想了想,很有可能是在摔到山崖下时磕坏的,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她原本还想寻个手艺人把玉牌拼合后用金丝镶嵌,可是少了这一小片,就算用金子包上,手艺人的技术也足够好,到底也是不完整的。

她想了一会儿,再不完整,也比这破碎状要好一些。趁着现在还早,倒是可以在镇上找找是不是有人能修复。

她才刚推门出去,就见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那身影有些瘦弱单薄,个子刚开始抽条,还是少年很青涩的模样,正是肖易。

她想起昨日在阮绡处听见的对话,眼神暗了暗,便笑道:“这么早过来,是找我吗?”

肖易双眼通红,血丝密布,看来一晚上辗转反侧根本不能入眠。他紧握双拳,又慢慢松开,不太自然地朝她笑了笑:“我听白长老说你也来了,就来看看。没想到你还赖床,害得我等了很久。”

楚昭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朝东方看了看,意味深长。

肖易更不自然了:“你在看什么?”

“我在估算时辰,”楚昭华道,“怎么算,现在好像才辰时。我还以为是午时,想着怎么睡了这么久,劳你等了半日。”

肖易一愣,脸色有点僵硬了。

楚昭华顾自打了水洗漱,重新梳了头发,很快就焕然一新。

肖易看她这样旁若无人地梳洗,脸已经完全僵了,楚昭华比他年长三五岁,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小孩,阮绡教他的,他根本做不出来,可是不做,就连机会都没有。他把心一横,抢过她手上的梳子,涨红了脸道:“你看你笨手笨脚的,我来……来帮你梳。”

楚昭华挑眉,更加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我笨手笨脚,那你又会梳几种发髻?”

他会梳几种发髻?他根本一种都不会,就算今后学会了,但现在也是不会的。肖易昂起头道:“自然会好几种,什么飞燕髻、堕马髻,长髻……”

“好了,不管你会几种,我只是轻便地出一趟门。”楚昭华回头看了一眼姬慕云所住厢房的房门,从他昨日第一回祛毒之后就早早睡下,到现在都还没醒,她思忖这也不算坏事,就打算先出门一趟。她从昨日进来的暗道出去,肖易也跟在她身后,楚昭华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转头问道:“我只是出去一会儿,你也要跟着。”

“我为什么不能跟着?难道是你心里有鬼,想找官府通风报信?”

楚昭华轻嗤道:“我都快上官府的通缉榜了,还怎么通风报信?”

“那你是去干什么?”

几句话一过,肖易也放松了,好奇心占上风的同时,对于自己的任务也就没这么惦记。

楚昭华脚步不停:“我想去找个做首饰的工匠,我有块玉摔坏了,想重新镶上。”

“是想把玉重新接回去吗?”肖易思忖道,“我知道镇上有家首饰铺的老板手艺不错,阿婆也去他那边修过首饰。”

楚昭华闻言,脚步慢了一些,很快和他对调了位置:“既然如此,你来带路。”

他们走出了暗道,又七拐八弯地走到一条小巷子里面,肖易熟门熟路地停在一家还没开门的铺子前,直接开始捶门,开门的人口中一叠声地来了,一面睡眼惺忪地来开门了。

“老板,有块玉碎了,想找你镶起来。”

老板看看肖易,见他年纪小,衣衫普通,便挥挥手:“你这小孩别闹,要玩上别家玩去。”

肖易本来就不想被当成小孩,闻言就更气愤,一双猫眼瞪得又大又亮:“我怎么就胡闹了,我们真是有生意给你做,难道你有生意都还不接吗?”

楚昭华从他身后转了出来,手上拿着刺绣精美的衣囊:“老板,是我的玉摔坏了。”

老板看了看她,点点头:“进来吧。”“难,很难,少的那块碎片刚好在玉牌正面,如果用别的玉拼合上去,纹理根本就对不上,除非找到同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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