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一滞,她无法隐瞒自己的心,她没有这样的奢想,后半生——三个字听起来,遥远的让人看不到终点。
秦昊尧禁锢了她许久,最终才落下双臂,执着穆瑾宁的手,他的神情缓和许多,两人一道坐在床沿。
“有件东西给你看。”他扯唇一下,莞尔时刻的俊颜愈发迷人,这个节骨眼上,他却不在谈及让彼此尴尬紧张的往事,说的轻松许多。
穆瑾宁安安静静地观望着,只见秦昊尧从茶几之下的抽屉之中取出一块红布,将红布打开的那一刻,她的眼底,却愈发炽热,胸口早已平息的心湖,也一瞬间掀起狂风巨浪。
躺在红布之上的,是一枚翠玉戒指,没有任何的纹理,宛若一圈山色凝注在玉石之内,她无言凝眸,只听得他说的自如。
“还记得,当年那个戒子吗?”
秦昊尧将眸光落在她复杂的眼眸之内,眼神深邃,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这一个戒子送到她的手边,就在他要将这一枚戒子套入她的纤细无名指的那一瞬,她却蓦地缩回指尖,五指一收,紧握成拳。
面色覆上死白,长睫颤动,她的眼里,有茶色一般的光耀,脑海之中的记忆,一闪而过,却又像是发生在昨日一般记忆深刻。
她当然记得。她更恨自己的心,不受控制,为何要记得?
那是他第一回送她的首饰,一个翠玉戒子,一抹幽绿给人带来别样的安宁。
“样式,质地,颜色,光泽都跟当年那一枚戒指是一模一样的,喜欢吗?”他并不曾因为她这一个动作而发怒,俊脸上的笑容不曾消逝,但话音刚落,他凝视着她的眼眸,等待她的回应。那一枚戒子,依旧在他的两指之中,低声询问,正是证明他比之前更愿意付出耐心和爱护。
当年她摔碎了他的戒指,狠心在两人之间划了一道鸿沟,对他而言,也是他的心结。
虽然样式,质地,颜色,光泽都是一模一样的,但这一枚,早已不是那一枚了。
摔碎的东西,就彻底没了。一阵风吹过,连碎屑都找不到。
哪怕粘贴成原本的模样,也只是一个瑕疵品。
她默默望着他,不知是否这便是他自欺欺人的方法。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温柔笑意,就在她若有所思的时候,拉过她紧握成拳的右手,缓缓打开她的手心,望着那青葱玉指,黑眸沉入无底海底。
他看似温柔,却也摆脱不了霸道的本性,将冰凉的翠玉戒子套上她的指尖,轻推过她的指节,最终送到指缝最深处。
穆瑾宁幽幽地睇着他手边的动作,这一枚戒子重新回到她的指间,宛若失而复得,但她心中宛若山崩地裂,哪怕她看似镇定,也无法抹去心头的酸涩。
秦昊尧什么都不曾说,只是将双手包覆着一双柔荑,烛光打亮了整个内室,仿佛白色墙壁上也有了淡淡暖意。他一直看着这一双小手,已然陷入遥远的记忆,女子的柔荑生的纤细白皙,不涂任何蔻丹的指甲,闪耀着淡淡的粉白光泽,宛若海滩上的贝壳一般娇小可爱。这双手……。应该做的是触碰春花的芬芳,却逼不得已染上鲜血的颜色。
她从未看过这样的他,哪怕只是握住她的双手,指腹无声划过她每一道细纹,停留在五指上每一个微微陷下的指节,最终将手掌与她的手心贴合,以前在官府奔忙粗活而留下的小茧子,宛若此刻也会被彻底磨灭。如果说了太多,她会逃避,她会拒绝,但此刻他什么都不说,让她看到一个对待感情不再洒脱不羁的秦昊尧。
只是她该说什么才好?她曾经爱慕这个男人,甚至不惜点燃自己,也要将全身心埋没在那一把炙热的火,当一颗热烈的火种。
只是……。再炽热的心,就像是炭火,就像是无穷无尽源源不断的炭火,也始终有冷却平息的一天。
“选这枚戒子,花费了很长时间吗?”她的唇边,溢出这一句低声询问,抬起眉眼睇着秦昊尧的面孔。
如他所说,要挑选的一模一样,哪怕更好的翠玉在他眼前也是不值一文,他只要寻找任何一道纹理都万分相似的。
“在胡进回来禀明在北国的是你那天开始,就派人在矿山上找了,直到今日才送到宫里来。”
他见她终于开了口,心中涌动了些许莫名欢喜,哪怕只是细微琐碎的,这样的情绪也让他的薄唇上扬,有了温暖弧度。
秦昊尧的挑剔,哪怕是对这一枚翠玉戒指,居然也兴师动众,大费周章。穆瑾宁的眼波一闪,但笑不语,眉头之中的愁绪不露痕迹。
仿佛只要是能够戴在她的手上,这一切都值得。
秦昊尧将她小脸上的笑收纳在眼底,他的眼神不再孤傲冰冷,仿佛眼底只容得下这一个女子,她虽然不曾说,但最终一定会接受的。
漫长的等待,很难抑制他体内的炽热,他等她回来已经太久太久……虽然他也一次次告诉自己,再度对待穆瑾宁一定不能急于求成,只是无时不刻都想到她,深夜同床共枕的时候也想要彻底拥抱她,他不知这般难熬的滋味,她是否可感同身受。
他不由分说,蓦地凑近她的面颊,深深地吻着她,他的狂暴宛若阴厉恶魔压在心中深处,一旦爆发,更跟平日冷漠孤傲的模样判若两人,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被他紧紧锁在怀中,她越是挣扎,紧握的拳头宛若雨点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