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想再被他膜拜那些让她总是陷入噩梦的丑陋伤疤,眼波闪烁,蓦地转过身来,她的眸光不经意映入他的眼底,两人四目相接,迟迟无言。
“等你病好了,到时候再封你为后,你且安心,这个位子谁都夺不走。”他的黑眸幽沉,温情藏匿在深处,默默将双手握住她的纤细腰际,将她困在自己的双臂中,唇边说出来的话,也极尽温柔。
谁都夺不走,哪怕是阎罗?
她或许深受撼动,他的温热气息,深深围绕着她,宛若他的臂膀,每一回都困住她的身子。
或许任何女人,遇到男人愿意说出这句话,早已感激涕零,泪流满面。
“皇上,你还是早些选妃吧……”她的心中藏着不为人知的心事,沉默了半响,垂眸敛眉,才低声说道。
她,要不起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承诺。
还不如将他即将给她的所有宠爱和名分,都拱手于人,退位让贤。
但只是一句话,却一刻间将温情过后的缱绻全部熄灭。
秦昊尧望着她,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散彻底。
他身边的臣子早已将此事在早朝上说了三四回了,即位之前他的身边只有穆瑾宁一人,即位都半个月了,他依旧不曾受理臣子们提议早些选妃建立后宫的请求,众人纷纷揣摩,定是祯帝身边的女人太过霸道嫉妒,迷住了祯帝,不愿宠爱被分割夺走,才在皇上耳畔吹枕头风,左右皇帝的心。
秦昊尧清楚,他迟早都要选妃,如今只是权宜之计,毕竟在穆瑾宁还不曾见好的时候,他没有选拔美人入宫左拥右抱的心情。心中有一道界限,哪怕他选妃之后,那些女人都不过是一些摆设,足以挡住大臣的嘴罢了。
“你就是想说这些?”他冷冷地瞥了穆瑾宁一眼,态度急转直下,有些不快,支起身子半坐起身,锦被随即从他的胸口滑落,顿时整个上身都暴露在空气之中,朱红色锦被停在他的腰际,穆瑾宁眼波一闪,陡然移开视线去。
“谁说都是一样,这件事宜早不宜晚。”她早已经过深思熟虑,更相信在她说之前,早有人对秦昊尧提醒了多回。若是她不再开口,世人对她的恨意就更深。不曾有勇气抬起眉眼望着他,虽然如今她如此依赖秦昊尧,但到最后,她还是想要放手,留着她,对他没有任何益处。“若是我说出来,那便是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希望的是什么?”他却只觉得她言不由衷,口不应心,冷哼一声,冷着俊脸,长臂一伸,取来床侧的外袍穿在身。方才的浓情蜜意越是深刻,仿佛彼此还残留对方身上的体温和汗水,但如今的争执分歧却越是尖锐心酸。“不就是朕对着你一个人?”
穆瑾宁察觉的到他的不悦和尖锐,随之坐起身来,一手抓牢锦被遮挡胸前一片春光,另一手覆上秦昊尧的臂膀,她神色一柔,仿佛喉咙梗着的话语,让她愈发混沌失措:“哪怕不是我,这些事也是一样的……”
她该如何说,哪怕是应付他的求欢,她也几乎耗费了身体所有力气……她的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仿佛她的期限,就马上要到了。
他,总要有新的生活,身边总要有别的女人,她不想她终结了他的感情。
“是,哪怕不是你,朕也可以眼都不眨就宠幸不同的女人。”她的言语,却遭来强烈的误会和曲解,秦昊尧只觉得胸口发热,喉咙干涩,黑眸一沉,冷漠决绝的调笑,从薄唇边溢出,他极尽嘲讽和戏谑:“反正选来的后妃样貌身板都绝不会差,这有什么难的?”
穆瑾宁目送着他起身,将一件件衣袍穿在身上,仿佛彼此有了隔阂,没人先开口打破这一阵尴尬的沉默,他冷着脸就要走出内室,她满心的话,最终依旧吞咽在腹。
秦昊尧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望向床上的人儿,她垂着眉眼,双手无力垂下,锦被无声滑落,她在失神,甚至不曾察觉胸口早已春光乍泄。
他听到自己心中的叹息声,浅浅的,重重的,最终他还是无法狠下心来,在深夜离开她。
那个希望,他们都在等,只是迟迟不来。
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穆瑾宁不敢置信,仰起小脸望向他,稍有差异错愕地凝视着他走到床边,坐在她的面前。
他的坏脾气,似乎早已消退,沉默了许久,他起身吹熄了烛火,回到床上,搂住她的身子只字不提。
那一双眸子,在黑夜之中熠熠生辉,她这一夜都不曾闭上眼,在他的胸口安静地数着他的心跳声,身体的寒意,在下一瞬彻底侵袭而来,她冷的发抖,只能张开双臂环住他,将他越抱越紧,恨不得可以钻入他的体内。
她咬牙,忍住牙关轻颤,不愿让沉睡的秦昊尧察觉到她的异样,不管希望来不来,她还是想拖延一些日子,再多多看世间的风景。
天还未亮的时候,秦昊尧便已经醒来,他的胸口闷闷的,低头一看,她贴着他的身子而睡,双臂抱着他,随着她的呼吸,她光裸的胸脯暗暗起伏,锦被有些滑落,让人窥探到几分春光,却又遮挡了几分,给他带来莫名的悸动和难忍,恨不得再要她一回。
只是这样的激动,他还是生生忍下了,今日不曾仓促起身,前往雍安殿,而是细细审视着躺在他身边的女人。
她的黑发,睡进了他的胸口,两人的青丝缠绕,几乎不能分,他扯唇一笑,脸上没有一分愁绪,眉宇之间舒展开来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