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见朕的脸?”
“怎么会呢?以前总是觉得看不够……”穆槿宁轻启双唇,眸光一闪,笑容在清明的眼底绽放,虽然小脸依旧苍白,那温暖笑靥依旧让人移不开视线,无法彻底忽略她的天生丽质。
秦昊尧看她一脸自如,将她的柔荑拉近自己的胸口,敛眉看她,神情专注,宛若低声叹息,轻声询问。“朕多久没听你说以前的事了?”
他不想费力寻找,也找不出这段感情的美好,仿佛彼此的用情,不过一无是处,唯独谁都清楚,他们的感情比任何人都真,唯独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一切就被扭曲成了错误。
“朕当年让你很是伤心,若是知晓如今如此曲折,一定早早将你订下,也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吃那么些苦。”
秦昊尧此言一出,穆槿宁不禁怔住了,她直直地看着他,心口发酸,泪光在眼眸之内闪烁,清泪无声滑落面颊,她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急忙伸出手掌想要抹去眼泪,秦昊尧却拦下她的手,亲自将她的眼泪抹掉,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交汇的时候,心中各有跌宕。
她勉强撑起唇角的笑容,眼泪却愈发汹涌,仿佛将这些年来忍住咽下的眼泪,全部宣泄出来。她紧蹙柳眉,泣不成声,若是人可以知晓将来发生的事,或许一定会改变原本的选择。若她知道将来的路如此坎坷,一定会放弃这段感情,什么都不要,也不会在人生的苦海中起起伏伏。
秦昊尧长臂一伸,将她搂在怀中,任由她趴在自己肩头哭泣,泪水一次次染湿了他的华袍,手掌轻轻贴在她的黑发上,与其后悔,还不如上苍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的面目之上,渐渐消沉了颜色,对于真心爱着的人,或许早些坦诚内心的悔恨,也是好事。
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很早就丢失了爱,过着残缺的生活,只是一个温暖热情,一个冷淡漠然。
这一夜,他抱着她很久很久都不曾松手,他的双臂宛若铜墙铁壁将她困在其中,似乎外面风雪再大,也无法撼动她。黑眸半眯,他打量着她的泪眼,隐约之间,他却宛若身处夜宴之上,又见她身影翩若惊鸿,翩翩起舞,倩影走动旋转之间,眼眸流转,是抹不掉的惊艳。
“若是皇上如今还是这等心意的话,记得下辈子早些将崇宁订下……”她螓首半歪,青丝压在一半面颊上,因为眼眶溢出的源源不断的泪水,这些长发全部湿透,筋疲力尽,眼泪仿佛在这一夜流尽。穆槿宁的眼眸半合着,其中的光彩晦暗晦明,说着这一句话,宛若玩笑啊,却在她的心上,割开一道道的伤痕。
只因,这辈子,一起意气风发,一起白首老去,是离她那么遥远的事。
许是这辈子终究亏欠了他的感情,她如今无法做出任何承诺誓言,根本无法跟他谈论他们的将来。
一句话,把秦昊尧的心都浇冷。“朕不信下辈子,朕能看到的只有这辈子,觉得对不住朕的话,那就尽快好起来。”
她的呼吸,满是冷意,她的心中猛然被大力掏空,她的眼神闪烁,唯独无法让眼泪继续肆虐。
翌日。
“今日奴婢途径御花园,见到宫里的蜜桃都长好了,半个月后就能采摘了,娘娘不是很喜欢蜜桃吗?”红梅满眼是笑,站在穆瑾宁的身后,为穆瑾宁轻轻揉捏着肩膀,低声问着。
闻到此处,穆瑾宁轻轻一笑,笑容及其微弱,微微侧过身子,望向天际的彩霞,眼底一片华彩,心中却没有任何波动。
“娘娘,赵太医在门外,您想见吗?”
紫鹃正从门外进来,朝着穆瑾宁福了个身,低眉顺眼,扬声问。
穆瑾宁轻点螓首,眼看着紫鹃走到外堂,将门打开,赵尚便渐渐从黄昏余晖之中走入她的视线之内。
“东西收到了么?”她笑颜看他,说话的嗓音不若往日清新空灵,仿佛艰难的破碎,字字落在赵尚的耳畔,他一刻间,心头便开始淌血。
“多谢娘娘。”赵尚行了跪礼,缓缓抬起脸来,眼底满是隐忍的痛苦。
在语阳公主与赵尚成亲一个月的日子,她补上了一份厚礼,派人送上驸马府。
“语阳公主前些天去了净水寺,为娘娘求了一个平安符,微臣给娘娘带来了。”赵尚从穆瑾宁憔悴消瘦的面庞上移开视线,低头敛眉,站起身子,将袖口中的平安符送到穆瑾宁身畔的桌面上。说完这句,他才站在十步之外的距离,淡淡睇着她。
她瞥了赵尚一眼,眸光之中的笑容依旧不曾褪去,宽大的衣袖之中探出白皙柔荑,拾起这一枚平安符,不知为何这一抹鲜红,居然刺得她双目酸涩。
“替我谢谢公主的好意。”她轻声细语,将平安符轻轻握在手心,依旧一脸温柔,泰然处之。
“微臣想再为娘娘把一回脉。”赵尚短暂地沉默过后,才开了口,眼底宛若摇曳的风,看不清卷起的到底是什么。
虽然有些怔然,但穆瑾宁看似从容,眼波不闪,朝着红梅紫鹃吩咐了一声:“你们先去外面等候。”
“我不想最后还要拖累你,往后就别再来碧轩宫了。”穆瑾宁凝眸望着赵尚为她把脉的专注神情,虽然不愿打扰他的聚精会神,这阵子没见到他,她并不怨恨,相反,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至少赵尚的选择,不会重蹈覆辙,成了语阳公主的驸马,秦昊尧的亲妹婿,念在语阳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