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都不为我做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语阳仿佛深受打击,转过脸去,冷若冰霜,说了狠话。
“就算死,本宫也要死在这里。”
穆瑾宁将眸光望向他,见他冷着脸,默然不语,清楚他可以只手遮天,唯独他始终还是一位王爷。
万人之上,也终究是一人之下。
圣旨一下,就都来不及了。
语阳再也不愿转过脸来,冷冷淡淡地说道:“转告皇兄,不如运着本宫的尸体去北国吧。”
“你们给本王好好看着公主,如果出了任何差错,本王要你们人头落地!”
秦昊尧铁青着脸,眼睛一瞪,朝着两位婢女恶狠狠说道,却不再安慰语阳,独自走了出去。
穆瑾宁也随即追出门外,看得出他再如何漠然深沉,铁血手腕,也终究拿语阳公主没办法。
“语阳本性不坏,她方才说的话,别放在心上。”
直到走到后花园,他才停下仓促脚步,侧过身子,淡淡丢下一句。
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人若是无法控制愤怒,就会面目狰狞。语阳只想逃避,口不择言不可理喻,却也是人之常情。
挽唇一笑,她的眼底依旧清明一片:“公主是气糊涂了,妾身自然能够体会,对这件婚事,公主心里头的恐慌惧怕。”
沉默了许久,她才再度开口,内心不无狐疑,毕竟这件事,有不少蹊跷。“北国太子,当真如此恶名昭彰?”
提及那个男人,他的眼底,却没有任何暖意,写满嗤之以鼻:“荒淫无道,名声在外——”
“王爷见过他?”穆瑾宁的心里头,滑过莫名的情愫。
北国太子的无理要求,并非冲着大盛王朝来,而更像是冲着秦昊尧而来。
他只是转过脸来,眯起深不可测的黑眸,打量了她一番,却不曾为她揭晓谜底。
他再度赶往江源,而她却不曾出宫,前往上书房。
“皇上,崇宁郡主在门外候着……”
公公推开门来,在天子耳边说了句。
闻言,皇上头也不抬,手中朱砂笔圈画批阅奏折,神色自如。“请她进来。”
“当日朕虽然答应你要赏你,但穆家之事,证据确凿,别说隔了三年,就算是隔了三十年,也绝不会有更改。”
耳畔传来女子轻盈的脚步声,皇上依旧没有看她,似乎早已猜透她的来意。
“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朕就不跟你追究了。”
“崇宁想要圣上成全的,并非穆家。”穆瑾宁跪下来,面色平和,再度面对天子,她并无惊慌失措。
皇帝总算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一分笑意,肃然淡漠。不过,她的话,还是多少令人意外。“你居然要放弃这个心愿?”
“求圣上改变心意。未曾出阁的皇族公主中,应该有更好的人选。”
她点头,如今她愿意为语阳,更换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北国太子要求的,不是一位公主而已,而是指明要语阳,这件事就棘手了。”
皇帝长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蓦地脸色一变,冷冷淡淡拒绝了。
“两国结亲原本就是喜事,语阳是一国公主,哪怕行动不便,既然北国开口要了她,那就务必照顾周到。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北国也清楚,这可是要付出后果的。”
原来一国天子,所用理由,不过也是此般冠冕堂皇。她这般想着,依旧垂着眉眼,只是眼神已然变得冰冷,毫无往日温和。
皇上伸出一手,扶着她缓缓起身,眸光陡然变得深沉:“崇宁,皇后早就跟朕说过,你越来越像你娘了。”
那淑雅身上的清雅从容,如今在穆瑾宁的身上,也能够捕捉到未曾泯灭的痕迹。那淑雅的满腹经纶,不凡才情,势必也将继承给唯一的女儿。
“朕这些年来,也不是不想过淑雅,只是自从在雍安殿上见过你的舞姿,便愈发不能忘。”紧紧捉住她的小手,皇上的神色动容,冷峻的表情柔化许多:“朕对你娘,多少抱有遗憾,若你能够改变心意,朕自当将亏欠你娘亲的,一道补偿你。”
遗憾么?穆瑾宁淡淡望向他,心底的冷意,却仿佛将自己置入浩大冰洞。
“朕的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替代淑雅。”
见她默然不语,那双清澈美眸,却欲说还休,像是早已对他说明一切。他抚上她的白嫩手背,眸子一沉,言有深意。
轻拍她的手,皇帝仿佛一瞬被那细腻光滑的肌肤迷住了,后宫不是没有跟崇宁相仿年纪的女子,但却比不上她倾城脱俗,端静稳重。
或许因为那淑雅的关系,他才对她关注。更想要用她,来解开二十年来的心结。
“如果你能留在朕这里,朕会更心安的。”
眼眸闪烁着楚楚微光,皇上的手,厚实灼热,让她的心里,再度涌上细细麻麻的厌恶。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跟爹爹相仿年纪,不曾得到娘亲,所以退而求其次?还是……。已经得到过娘亲的感情,却想用一样的手段,捆绑住她?
他炽热的目光,全部锁住她的身影,虽然她已有身孕,却才不足两月,原本紧贴身子的藕色宫装,如今在腰际放松一寸,也不显太过宽大。以前过分清瘦的身子,似乎在这些日子的休养之后,恢复几分,面容多了血气之色,整个人更娇媚可人了。“他真的值得你如此劳心费力?”
为了秦昊尧的妹妹,居然舍得将来之不易洗清冤屈的机会,轻易抛弃?
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