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尧看到的,偏偏便是这一番景象,令人生出无名恼火。她被佑爵逼得纤细身子只能贴在假山之上,佑爵圈围住她,她退无可退,对着佑爵蹙眉冷脸的模样,似乎在斥责佑爵的浪荡行为,偏偏那男人不曾让道,不依不饶。
“先告诉我,我身后有任何刀剑吗?会不会刮花我的脸?”佑爵的笑意更深不可测,说完这一句,已然转过身去,负手而立,挑眉看着身后男人。
秦昊尧面色凝重,黑眸之内升起不悦,扳过穆槿宁的肩头,在越过佑爵那一刻,只是冷冷丢下一句。“这里是大圣王朝,并非北国东宫,无人会纵容殿下胡作非为。”
“秦王不陪本殿下在宫里享用午宴?”佑爵似乎并不畏惧,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是直勾勾盯着秦昊尧身侧的穆槿宁。
他说话的语气,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漠然,只是碍于佑爵身份,他压下满心不屑。“皇兄会亲自见你。”
为语阳解决了这个大麻烦,秦昊尧早已不再想见到佑爵,道不同,不相为谋。
佑爵笑望着他们离开,下一瞬,脸上的笑意全部崩落。他将手中纸扇别在腰际,漫不经心走向别处。
“往后不会再见到他的。”秦昊尧的手掌从她削瘦的肩膀无声滑落,自然而然,圈住了她的柔荑,虽然话语并不热烈,在她听来,也有些许安慰的意思。
唯独她心里清楚,往后——她还会再见佑爵。
她静默不语,跟随着他的脚步,与他一道走在青石路面,曲曲折折,兜兜转转,才走出皇宫。
这一路上,他微凉手掌,紧紧覆住她的手,始终不曾松开。今日,她的心中也有不小的波动,再遇佑爵,知晓他的真实身份,方才在技艺场,她不过强装镇定。
那一支金翎箭,对准佑爵那一瞬,仿佛也是对准她的心口。秦昊尧冷到极致的眼神,终究成为她如今回忆也会心惊肉跳,觉得后怕的梦魇。
有朝一日,他将弓箭瞄准射中的人——也许会成为她。
从这些杂乱思绪中抽离出来,穆槿宁淡淡看他,眼底不无愧疚自责:“想为王爷分忧解难,终究是我自作主张,忙上添乱罢了。”
她心里清楚,他心中的气,还未消。
即便沈樱不在王府,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即便心生怀疑,她也不能公然试探秦昊尧,如履薄冰,若走错一步,就回不了头了。
他闻到此处,胸口的怒气,渐渐烟消云散,她真挚的内疚,让他哪怕想要发难,也很难发难。闷哼一声,他下巴一点,算是原谅。
她的手猝然松开了,步伐放慢,微微怔了怔。
黑眸一瞥,他直视前方,宫门的守卫站得笔直,毕恭毕敬对着他行礼,让开一条道来。中午的明亮阳光披挂他一身,华服灼灼,高贵傲慢,他仿佛是居高临下的世间帝王,一步步走出她的视线。
波光一闪,她像是被幽禁在地下许多年的囚犯,一瞬间,日光刺伤了她的双目,眼眸通红,就要流出眼泪。
秦昊尧的手边落了空,她松开手的行径,惹来他不悦,独自一人朝前走了没几步,却又陡然掉转过身,朝着止步不前的她走过去。
她的心,那一刻,像是被刀生生剜了一块。
他高傲睥睨着她,冷漠朝着伸出手掌,等着她自个儿走到他的身边去。阳光从他的指腹透出,在她的眼底却依旧无法温暖升温,她迷迷茫茫走向他,探出手去,指尖都似乎是苍白的。只是她还未触碰到他,却已然被他大力握住,拉近,将她卷入他的胸膛。
手掌按住她的螓首,他默然不语给她紧窒拥抱,她贴在他的心口,透过华服不难倾听他的心跳,无力垂在两侧的双手,缓缓扬起,轻轻捉住他背脊的衣料,然后,苍白十指,无声无息收紧。
那一刻,她半垂眼眸,视线落在那不远处,心里头,有一点倦。
“这回,北国太子会轻易放手吗?”她的嗓音轻忽缥缈,仿佛被吹散在风中,一瞬宛若天籁。
“他要的,从来不是女人,而是来看好戏。”
话音未落,他环住她腰际的手掌,蓦地更紧了一分,那双深沉黑眸,陡然阴鹜森冷。
对于佑爵的来意,她也并无法看清,除了一年前在鸣萝的纠葛之外,她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并不了解。
她倚靠在他的胸前,心中却自有盘算,直到半响之后,才察觉的到两道炽热目光,凝结在她脸上。
“崇宁,你知道本王的禁忌吧。”
微风袭来,一缕发丝被无声吹下,在她的眉眼之前摇曳浮动,遮挡她此刻的眼神。一抹火焰,暗自炽燃,她不由得微微眯起清眸看他,下一刻,眼底的火光,继而不见。
“本王最痛恨的,便是欺骗和背叛。”
他的手掌轻轻贴在她柔嫩面颊旁,拇指指腹划过她娇嫩如花的唇,今日她经过梳妆打扮,上了胭脂,红唇夺去她原本淡雅的美,缓缓摩挲,直到唇瓣褪去红色,浮现浅浅粉红原貌,他才惊觉自己更喜欢脂粉不施的她。
她迎着他莫名复杂的视线,挽起唇角,朝着他绽放笑靥,眼底依旧一如既往的清澈逼人,她当然比很多人都了解他。
秦昊尧眼神放柔些许,唯独这般的柔情脉脉,比冷言威吓,更叫人心生不安忐忑。薄唇溢出这一句,他将她拥的更用力,仿佛要将她揉入体内一般霸道**。“不管是谁,都不会轻饶的。”
他可宠着沈樱,更可不为沈樱多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