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氏最主要的家臣士茁就这样去世了。智瑶、智宵兄弟二人伤心了好几天。可是几天的伤心之后,智瑶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必定在近三五年来,士茁已经不太在智氏的重要政治生活中起到关键的作用,也使得智氏的新生代们对于他早就产生了陌生。
更何况每天过来祝贺的大臣显贵们,也不允许智瑶有太多的时间悼念士茁,经过几天热热闹闹的饮宴之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这天他抽出时间来到了绿袖的小院,现在他要劝说绿袖与他一道住进新的府邸了。
初冬的晋国寒气逼人,当智瑶走进绿袖的小院,雪花慢慢的落下。
北方天气,下雪是一年中最美的时节。
智瑶的边走心情莫名的好起来,于是快步来到绿袖的小屋,一进门见绿袖正在与侍女说话,便高兴的喊道,“爱姬,下雪了,走,我们去外面看雪花。”
见智瑶如此高兴,绿袖的心情也被感染起来,披上一件披巾,随智瑶一同走出屋。
室外的雪花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绿袖伸出双手,接住一片一片落下的雪花,高兴的看着雪花在自己手里,一点点融化,随后双手搓了搓,放在嘴边“哈---”上一阵热气。
智瑶怜惜的望着绿袖,心中暗想:这么多年,她还犹如孩子一般。
智瑶不仅想起了自己当年初见绿袖时的情景,于是伸出手把绿袖的双手攥在自己手中,一股暖流传遍绿袖的心间,“夫君,你的手真热。”
智瑶拥着绿袖,不知不觉来到了小院的花园,枯萎的花草上,树枝上,还有花园的亭子上面已经布满一层淡淡的雪花。
侍女们都是很聪明的,早就在亭子里温上了酒,并在座椅上铺上了棉垫。智瑶、绿袖拾级而上,坐在这里赏雪、饮酒。
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纷纷扬扬的雪花铺洒在后花园不大的院子里。
“爱姬,你可知道士茁先生去世了。”许久,智瑶说道。
“已经知晓,先生乃是当世大才,能力自是无人可比。”绿袖叹息道。
“若先生在世,我愿一生都听他的教诲,先生话虽不多,却往往能够一针见血。”智瑶也感叹道,“若先生在世,此次此刻若能与我们一起赏雪饮酒该有多好。”
“斯人已去,空留遗憾。”绿袖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无限感慨。
“面对士茁先生的去世,我更加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爱姬,跟我一起过去住吧。我已经在那边为你准备好了一切。”智瑶说道,声音里多了一份乞求。
“夫君,我已经说过,我不喜欢那种热闹复杂的地方,这里安安静静,我每天读书聊天,多好啊!为什么要去那种嘈杂的环境里?”
“可是这里偏僻,设施等也很简陋,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可是夫君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也许一百个女人中有九十个喜欢热闹、气派、繁华的场面和奢华的生活,可是总有那么一半个喜欢安静的生活,而我就是喜欢安静的那一位。夫君,你的心意我懂,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强求我,就让我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女人,我真的不喜欢那种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欢奢华的生活。”
听完绿袖的话,智瑶又一次默然了,看来还真有不喜欢繁华生活的人。于是智瑶无奈的说道,“爱姬,我看你的性格真的和一个人挺相似的。”
“谁?”
“士茁先生。”
一听到执意要将自己比作士茁,绿袖就笑了,“士茁先生乃是当世大贤,学识文辞,绿袖不及他一二你这么说,可是高抬我了。”
随后二人都不觉有些好笑。
又过了好一会儿,绿袖说道,“我听说,士茁先生临去世前,曾找夫君谈过,不知道你们都说些什么?”
很显然,绿袖对士茁的话很感兴趣。
但一提起士茁的遗言,智瑶的心情一下就低落下来。
聪明的绿袖当然看出了智瑶的低落,“夫君,是不是士茁先生的话伤到你了?”
智瑶抬起头望着绿袖,“先生说智氏正在失去民心,劝我放弃吞并三卿的想法,安安生生渡过余生。”
听完智瑶的话,绿袖叹道,“还是士茁先生看的准啊!”
“这么说你也认为智氏正在失去民心,不应该再有吞并三卿,一统晋国的想法?”智瑶不解的望着绿袖。
“既士茁先生都已经指出来了,那我也就不好隐瞒什么,可就直说了。夫君,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不同意你重修智府吗?就是因为一旦这样,肯定会牵扯道百姓的搬迁,牵扯到方方面面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动一个两个人的事情;更主要的是大兴土木、修建宫殿,历来都是为政者的软肋,一旦如此定会触及到百姓敏感的神经。如果夫君真有气吞万里的气势,就不应该做这些与民心相违背的事情。”
智瑶睁大眼睛望着绿袖,倔强的说道,“我就不信,盖个府邸才牵扯几个百姓,就能因此说智氏失去了民心?危言耸听。”
“拆迁本身牵扯的百姓并不多,但是夫君有没有想到,这样却给你留下了大兴土木,骄奢淫逸的恶名,会让更多的百姓因此对夫君留下不好的名声。”
“够了。”一直都认真听绿袖说话的智瑶突然大声喊道,一下子打破了宁静的气氛,“我不就是修建一座府邸吗,至于说的那么严重;古往今来多少多少政治家没有过大兴土木,没有过三妻四妾,没有专权霸道,更有甚者还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