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智瑶虽然被困,不能参加山下的战斗,但是却能够看见山下的战斗,能够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蠢啊--,真是蠢到家了。”望着山下汾水一片一片的变成红色,智瑶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但是,虽然他已经非常生气了,却没有任何办法,除了被围困之外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在围困的这一段时间里,自己手下的将士不断的逃跑,不知不觉间已经流失了几千人。
“来人啦---,整顿兵马,我们出营与他们决一死战!”智瑶气愤的命令道。
“是---”
就在传令官刚准备出大营的时候,一名军官走了进来,“主公,您这是?”
“准备调集军队与三卿决一死战。”
“主公不可,现在我们被人围困的水泄不通,更何况天色正亮,若要突围,无疑是自投罗网,死路一条,不过给赵无恤他们多增加一些消灭的对象罢了;若我们晚上行动,成功的几率就会更大一些。毕竟赵氏刚刚取得胜利,肯定会忘乎所以,防范也会弱一些,突围也就容易多了。”
智瑶虽然心急如焚,但还是听从了手下的话,平稳了下来。
围困已经快十天了,山上吃的、用的等等都快要用光了,将士们为了能够活下去,投降的、逃跑的已经不计其数,虽然智瑶采取了一些措施,也杀了不少的将士,但大家为了活命,还是想方设法的溜下山去。
山下的赵无恤等人倒是大方,凡是下山的智氏将士,一概不计前嫌,好吃好喝的安排,这样一来,逃跑的将士们就更多了,没几天过去,原本带上山的将近两万士兵就剩下不到一万人了。
这令智瑶痛苦不已,原本指望着南边的兄长智宵能够有所作为,结果却等来了智氏全军覆没的消息。
天渐渐黑了下来,智瑶心烦意乱,短短的几天时间,五十多岁的智瑶犹如老了十岁一样,头发花白,眼袋老长,原本俊朗的脸庞,一下子显得又黑又暗。
“来人啦--,拿酒上来。”智瑶苦闷至极,对手下喊道。
“主公,大营里早就没有酒了。”厨师跑过来回答道。
“什么,没有酒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说完智瑶提起马鞭对着厨师就是一顿狠抽。不一会儿,厨师就被智瑶抽的遍体鳞伤。
智瑶终于累了,他扔掉马鞭,对厨师道,“我先饶你一条狗命,去--,现在就给我找酒去,半个时辰后,要是还找不到酒,我就杀了你。”
可怜的厨师走出大营,四下一望,除了光秃秃的山梁之外,周围什么也没有。可是半个时辰后还是找不到酒,我的命可就没了,左思右想之后,厨师决定逃跑。
反正找不到酒必是一死,逃下山去也许还有活下来的可能,与其如此还不如一走了之。
于是乎厨师左找又找,最后下山逃出了智瑶的大营。
可他那里知道,山下的路早就被赵无恤等三卿围得水泄不通,他刚一跑下山,就被司马寅逮住了。
“主公,山上又有人跑下来了。”正在外面巡查的老将军司马寅带着一个厨师模样的人走进赵无恤的大帐。
“带到伙房安排他们好好吃一顿去。”
“主公,这个人有些特别,他是智瑶的厨师,而且浑身是伤。”
“哦,带过来我看看。”一听说是智瑶的厨师,赵无恤来了兴趣。
司马寅手一松,厨师便连滚带爬的来到赵无恤面前。
望着一脸惊恐、遍体鳞伤的厨师,赵无恤安慰道,“你莫要紧张,我问你答就是了。”
“是是是,大人问什么,我一定照实说。”
“你为何要逃跑?”
“执政大人自从被三卿围困之后,整日以酒为生,后来山上的酒喝完了,他没有酒喝,于是就殴打我等,大人您想想就是把我们打死了,还不是照样没有酒吗?可是执政大人不这么认为,没有酒他就打我们,我实在是受不了,害怕被打死,于是就跑下山来了。可是山下的老爷们眼睛毒,那么多逃跑的,偏偏就看出我是个厨师,这不就把小的抓来见大人了。”
厨师一连串的话把赵无恤等人都惹笑了。从他的话里明确的可以听出,山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好了,你下去吧。”
一听说赵无恤让他出去,厨师连滚带爬的出了赵无恤的大帐。
“主公,既然山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是不是该进攻了。”司马寅上前征询道。
赵无恤摇摇头道,“不急,还没到时候。”
司马寅不解了,既然智瑶已经到了衣食无着的时候,主公怎么还不下令进攻,难道他还在等什么?
但赵无恤就是不说。
夜色宁静,山上智瑶的大帐内灯火通明。
作为晋国曾经的执政大人此刻正静静的坐在里面想事情,虽然没有酒喝,但此刻的智瑶已经安静下来了,他的眼前划过近三年来发生的一幕一幕。
他首先想到了士茁先生,先生是那样的稳重,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是平平静静的处理,而且处理的是那样的妥帖;“也许从我重修智府的时候,先生就已经对我不满意了。先生啊--,智瑶辜负了你的希望。”智瑶轻声说道。“哎--,智瑶今天终于明白什么是举重若轻了。”
他又想到了绿袖,她永远是那样的美丽和善解人意,对所有的功名利禄总是不争不抢,一直以来她都是劝自己要与人为善,可是自己当时太好强了,不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