泌兰不明所已,却还是认可地点了点头,华青弦也不看她,只继续道:“可是做这样的男人的女人很痛苦,想想大嫂都这般年纪了,笑语和笑然都在议亲,她还要求子。大嫂家世清白,又是世家千金,当年也是柳侧妃千挑万选出来的,可如今怎么样……,更何况是我这样的……”简而言之,她的名声这么差,有人要都得偷笑了,还有什么好挑的?
当然,她自己是不会这么瞧不起自己的,可世人的眼光皆如此,她也只能‘随大流’了,至于随流之后她要怎么活下去,那就是她的事了。首先,她得让那小傻子拿出银子来让她开个店,毕竟是个小傻子,哄他一点零花钱出来应该也不难吧?这么想着,华青弦嘴角已噙了笑,泌梅看了,还以为她是心里难受,不由也红了眼:“郡主,您别这么说您自己。”
她这一哭,倒是把华青弦哭醒了。
啊呀!这么伤感的时刻她怎么能笑呢?简直是太不严肃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说不定嫁过去就是享福,这个道理你们慢慢就懂了……”
该‘伤心’的人本是她,可她还要苦口婆心地安慰自己的丫鬟,华青弦正感慨着自己的命运如此多舛,泌兰匆匆回来了。
进门之后,泌兰二话不说先灌了两大杯水,灌完后这才喘着大气说了两个字:“成了。”
华青弦眉一挑:“什么成了?”
“威北侯夫人已经和王妃商量好了,过几日便请保山来换您的庚帖,答应名媒正娶让您嫁过去做正室不说,还愿意让羿小少爷和颜小小姐都上薛家的宗谱。”
这个薛陶氏还真是个急性子,这么快就答应了。
也好,省得她再多费心思。
泌梅似是不敢相信,又追着问了一句:“泌兰姐,王妃也答应了?那郡主岂不是非嫁不可了?”
闻声,泌兰艰难地点了点头,看向华青弦的眸间已有愁色。
本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华青弦倒是并不在意,两个丫鬟却急得要哭,见她们是真的为自己感到难过,她又有些不忍,刚想出声安慰,泌竹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郡主,林妈妈来了。”
以威北侯夫人那样的身份,王妃也少不得也得将人送到门口才能回去,可是,一转眼林妈妈就到了自己这儿,什么事这么急?
华青弦眸色微沉,很快便启步而出。
林妈妈规规矩矩地立在那里,看见华青弦后,表情很是古怪:“府上来贵客了,王妃让郡主您准备准备,王爷说不定会唤您到前面去见见。”
“什么人这么特殊?还要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儿作陪?”
林妈妈抬头看了华青弦一眼:“是明相大人来了。”
“……”
这时候过来?明君澈那小子是吃多了吧?
转念又一想,哎!不对啊!那小子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难道他真是她两个娃儿的爹?
唉呀呀!唉呀呀!这回事情大条了。
——大气庄严的花厅内,明君澈与摄政王相临而座,一个威仪沉稳,一个儒秀俊雅。
拱手一揖,明君澈唇角的笑意淡得几乎看不清楚:“早前一直有要务在身不得空闲,今日休沐,特来拜会王爷。”
“国事为重。”
短短的四个字,已包括了太多的深意,明相似是未明摄政王话中深意,只拱手又道:“王爷见谅!”
“明相乃国之栋梁,一心为民,本王又岂敢责怪?”
一声岂敢,已是‘用心良苦’,明相面色未改,即刻反手为攻:“王爷说笑了,若论为国为民,王爷当居其首。”
“明相大人,咱们要一直这么互相恭维下去么?”
“哪里哪里。”
明君澈虽年轻,但和稀泥的本事也不小,三言两语之下亦未让摄政王占到什么上风,见他软硬不吃,又始终不曾‘点题’,摄政王挑了挑眉头,终于单刀直入:“既然明相亲来,想必那坊间传闻并非空穴来风,恕本王直言,阿弦之事,明相到底作何打算?”
大晋皇帝年方十二,整个内阁便落到了摄政王的手里,摄政王为首,两相为辅,右相一派均是摄政王的心腹,唯有明君澈这个左相特立独立,在朝中自成一派,不偏不倚。摄政王本有心将其挤出内阁,偏偏他做事滴水不漏,从未让人抓到过把柄,是以,摄政王每每看到他那样如沐春风的脸,便恨得牙痒,偏又无计可施。如今,终有机会将他收归已用,摄政王又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闻声,明君澈漂亮的眉头终又微微拧起,似是诧异,似是无知:“王爷何意?”
“既然来了,明相还打算装傻么?”
“本相是真不知王爷所说的传闻是何,不若王爷说与本相听听,本相也好想想该如何作答。”
一语出,摄政王暴怒,莫说这事于王府是莫大的丑闻不说,便是他身为亲父,如何能将女儿的丑事亲口说出来?气氛眼看着便要爆发,明相身侧的随侍突然附耳过来,小声地对明相道:“大人,是有些传闻的,只是小的见大人最近忙于政事,又觉得这种小事不必说来烦扰大人,这才未说与大人听。”说着,便简略地将五年前笙华郡主之事说了,见明相并未作答,又将近日的密闻也一一说了。
“还有这种事?”
听罢,明相一脸震惊,良久,这才又直呼冤枉道:“都是谣传,本相和郡主只见过一面,便是她回京那一日。”
毕竟是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