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说陈家这个年过的有多糟糕,陈家众人的心有多担忧惧怕,只说说这今年刚刚荣升新郎官刚满三天的张二富,他的心情也一样的糟糕透顶。腊月二十八,忙忙叨叨的,曹家终于把大姑娘嫁过来了,曹老大松了一口气,宛如卸了身上一个大包袱。张二富他爹也松了一口气,自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肖逆子终于有人管了,好像功夫还不差呢,就从儿子那哎哟连天浑身痛的样子,但脸上却好好的一点没事,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媳妇是个练家子,懂行,哈哈!所以当那逆子第三次跑来告状的时候,他依然心情舒畅,嘴角的笑意快要憋不住了。
“爹!爹啊,我的亲爹啊!”张二富喊冤的节奏都快唱上了,做爹的心里都要为他打点子了。“你说啊,你给我找的这什么破媳妇儿啊,见我一次打一次,第一晚就打的我下不来床啊,有这么做人家媳妇的吗!”张二富的苦水倒不完,这三天天天来哭诉一次,都快变成小白菜了。
张管事心说,“那是,谁让你刚入洞房,就冲人家姑娘说,哥们,你走错门了吧?今儿二爷我娶媳妇啊!哎我那媳妇儿呢?哼哼,瞧瞧,把媳妇这么埋汰,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便宜你了。”他斜一眼他那窝囊儿子,也不说话,因为他自个儿会接下去:“我知道,我知道,那晚得罪她了,可我那不是喝醉了嘛,新娘子不应该娇羞的低着头吗,可她大大咧咧在那喝酒,也不穿红嫁衣,也不披红盖头,我哪知道这个脚都快翘上桌子的人是我媳妇?她哪点像个女人样儿啊!我这倒霉催的哎。”张二富郁闷的倒完苦水,朝他爹酒盅里看一眼,得嘞,又把我这苦水就酒喝了。“爹啊,我还能退了这亲不?”他苦哈哈看着老头。
张管事筷子夹一个花生米,悠闲的放嘴里嚼,含糊的说:“你说呢?”哼,洞房都入了,虽然眼看着可能还没能上床,但是再彪悍的女子家,与名声也是看的很重的,想退婚?哼哼。“今儿好好陪陪你媳妇儿,明儿不是要回门吗?可别再让你老丈人打了。”这不孝子,这二十多年尽跟着后头给他收拾烂摊子了,这会儿真是心情舒畅啊,那真是看天天蓝,看水水绿!
张二富脸一绿,想想那彪悍的女儿,估计老丈人也不好弄,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房去带那女人上街逛逛吧,好像昨晚她说今儿要出去买东西的?
他一路晃荡回到自己房里,冲房里正在拭剑的女人说道:“媳妇,在屋里待着多闷,明儿要回门,我们去街上逛逛?”看看,哪有年轻的小媳妇拿拭剑当消遣的?
曹瑜手不停头也不抬,说道:“行啊,等我一会,马上就好了。”等把那天天伺候的宝剑放好,就见自家这个窝囊小夫君正靠着床栏打盹。她不禁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于“彪悍”了?新婚三天来,他都是睡窗边的榻上的,当然新婚当晚是榻上也不让睡的。他居然把自己当男人,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好歹自己那天一大早起来就被母亲摁着化了半天妆了呢,就因为一天都没吃过一粒米,身上的大红嫁衣层层叠叠繁琐的不行,自个儿又饿得等不及,所以就自己动手掀了盖头脱了嫁衣只剩中衣小袄,怎么舒服怎么来,吃的开心就没注意形象,谁知道这个倒霉催的偏偏那时候进来呢?真是好笑又好气,她又想起这人被打得哭爹喊娘,第二天早上就去公爹面前告状,谁知道公爹却装聋作哑,还赏了自己沉甸甸金手镯一副并一封好厚的红包,婆母也是对自己爱重之极,倒像是自己是他张家亲生的女儿,而这个夫君却是外面捡来的,正眼都不想多看一眼。所以嘛,母亲耳提面命新婚的时候要做好规矩,否则以后后宅可不得掌控,这么有道理的话,自己可是要坚定执行的,就看父亲虽在外面呼呼喝喝雷厉风行的,在母亲面前却是软面泥人一样的性子就知道,母亲的话是万金难买的。这几日先摆好自己的位置,哪怕给人凶悍一点的表象也不怕,毕竟这后宅里还有个妖里妖气的侍妾呢,哼,且容她几天。
她勾勾嘴角一声冷笑,对那睡得点头搭脑的家伙说道:“这么困?要不不去了吧?”见他毫无反应,又推了一把:“夫君?”
张二富一个收不住差点栽一跟头,吓得一身冷汗:“什么?啊?可以走啦?”曹瑜又摆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嗯,走吧。”张二富心里一个咯愣:“哎哟,还是别看了。”俩人收拾好出门,一前一后,逛逛铺子,买些新式点心,其实回门的礼数张二富他娘早已准备妥当,这俩也就是在家闷得慌,出门散散罢了。
第二天一早,车夫赶着马车,载着新婚两夫妻就回了娘家,两家原就住的不甚太远,行了个把时辰就到。曹老大负责照顾女婿,因此把女婿叫过去好一顿盘问,张二富一头虚汗,恭敬站着答话。而曹姑娘这边呢,曹夫人听完姑娘的一番话,几乎笑得打跌,倒弄得曹瑜一副尴尬模样:“娘,您别只管笑啊,您看,我这么对付他对不?”
曹夫人连连摆手,好容易才止了笑,说道:“错大了,闺女!”见姑娘一副不解的样子,暗叹这头生闺女,被她爹养得跟小子一样,女孩子家的细腻手段一样没学到,这可怎么好,无法还要好好教她:“头一桩,你是新娘子,出门前娘怎么跟你说的?叫你收收性子,怎么也得给你夫君一个温婉的第一印象啊!纵使他出言不逊,你也不能动手打他啊,你嫁给他,是要和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