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休与尊者创下休与一脉,造福世人。”
“传言,休与尊者最喜饮酒,若在凡间寻常人间,定是个浪荡公子。”
“传言,休与尊者如满天繁星,心怀天下。”
“传言……”
原本大笑的楀郬听他如数家珍的说着一句句传言,瞬间安静下来,他眸中尽是血色的花,一如那夜所见的繁星耀眼,一时竟忘了今夕何夕。
“传言大都当不得真,幽冥之境传言,每逢彼岸花花开之际,便会有一人出现,本少主每每来此,不过见到一缕不肯踏入轮回的残魂。”他顿了顿“凌公子博文广识,在下可否请教七经苦山之意?”
“一时有感而发,公子见笑。”
楀郬听闻,眼眶微红,不肯抬眼看向眼前之人,袖中的手微颤,终是无力垂下。却闻到了空气中夹杂了一丝血味,既不肯如实相告,却又这般折磨自己。
眼前之人面色苍白,他施法救治,散发出点点金色的光芒,眼前之人却制止他“没用的,此生能以凌熙的身份相逢于此,已然无憾。”
“那日在休与山,若我所说绝非戏言……”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何必……”他不再言语,楀郬却接下去“昔日我教导十一时,劝她占了一处山头,你可知是何意?”
凌熙一怔,猛的拉住楀郬的手“何时伤的?”
楀郬也不将手收回“陈年旧事了”反而将他紧紧抱在怀中,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能听到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凌熙像是失去知觉一般,直直的看向前方,目光呆滞。在他身侧的手碰到了他的发,却又极快地收回去。
灌灌来时,便见到这样一幕,便悄无声息地退回去。暗想,这两人真是,一个有情,一个有义,见了面却又是这幅模样。灌灌不由得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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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碑一战,天族损失惨重,嘉言在不停落泪,他挺直了背脊“楀郬自知此次犯下了滔天大祸,疏于职守,自会去往昆吾请罪。”
阿爹大怒“孽障,你因一凡人,犯下如此滔天大祸。”
“楀郬愿舍去满身修为,只愿他免受魂飞魄散的苦楚。”那时是他第一次向阿爹服软。在宫门前跪了七日七夜,他那时险些魂飞魄散,是阿娘用半世修为方换得他一命,幽冥之境动乱,阿娘本已疲于奔波,又因此事耗去半身修为,只得将幽冥之境一事暂交昆吾山。他迟迟不肯服软,阿娘终是不忍,将他送了回去。“阿娘,当真别无他法?”
“三界碑遭此一劫,底下镇压的魔物逃出,你别怪你阿爹。三清天之上……”
“他会如何?”阿娘逼着他喝下忘魂水,他如何甘心?这样也好,他不曾魂飞魄散。他终有一日,总会想起来。
而后,三清天做主,命他前往昆吾学艺,与琛央初次交手后,琛央曾言,他剑招之中招招夺命,他一怔,这满心的怨恨从何而来?有一日,仙尊授课之时,偶然听闻幽冥之境,他那时不知何故,修行时竟满心杂念,承影剑感知他的心意,顷刻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神魂出窍,他终于见到了那一抹影子。便再难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