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青春校园>纪午的科举路>40.身世,旧事再提

经由周典史提点,纪午这才知道自己上榜的背后还有那么一番波折,若非汤教谕力挺,他这次县试十有八九会名落孙山了。感恩汤教谕的同时,纪午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暗道:好险!好险!

但纪午到底没有听从周典史的话,马上就去汤教谕家里送礼,而是提着自己刚买的上好白牡丹去了城西。

二月的黄昏雾霭茫茫,寒风吹得呼呼作响,冷得纪午一路根本顾不得读书人仪态,大步匆匆地往娄家跑去。

刚到灶棚,纪午就习惯性的要张嘴大喊开门,可他的话还没喊出口,听得屋里传来噼里啪啦的乱响。紧接着就听到娄母撕心裂肺的吼叫。

“滚出我家去!我儿子的爹早死了,骨头都被狗啃了,你是哪里来的疯子儿,你傻愣着干嘛?还不把这疯子赶出去!”

纪午想着娄见一家里有家事要处理,他一个外人不便进去打扰,就准备转身离开了,可突然响起的男声让纪午停下了脚步。

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言语间情意绵绵,道:“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子在先,可我是有苦衷的。这些年也一直在找你们,我还回了通县,可是通县的家被淹了,我以为你们……”

娄母吼道:“听不懂你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你马上从我家滚出去!”

男人道:“彰哥儿,我是你爹啊!我没死,这些年一直想着你们娘俩。”

“住嘴!”

“善人,您弄错了,我爹死了,二十二年前就死了,坟头还立在通县,不过可能早被冲垮了。”

“彰哥儿,你娘那是骗你的,爹没死……”

“善人,您声名显赫,现在又贵为庄家的当家人,怎么可能会有我这么大的儿子呢?你要不要再细细想一下,没准是您弄错了。”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房间里都寂静无声,直到纪午冻青了嘴唇,才又有了动静。

嘎吱一声响,朽旧的木门从里面打开了。因为隔得远,所以纪午没看清楚男人的脸。

男人离开后,房间里又传来娄母的哭声和娄见一的劝慰声。

纪午大概明白了娄见一的身世,忍不住想:世事果然难料,昨天还一贫如洗的娄见一竟然有这么离奇的身世。不过娄见一能这么坚决的拒绝相认,这着实令他感到意外。毕竟物以类聚,纪午知道娄见一不管外表再儒雅再温润,其本质其实跟他是一样的,都是唯利是图的人。只要娄见一认了这个爹,他就成了生民县首富的儿子,钱有了,地位也有了。可娄见一居然拒绝了。

天色将尽的时候,娄家屋里点燃了油灯,娄见一提着灯到灶棚,他刚把米放下锅,就见到瑟瑟发抖的纪午来了,他大吃一惊。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纪午为了不让娄见一发现他一直在,还专门躲在远处的秸秆堆里,直到见到他家里亮灯了才慢悠悠的走过来。

打着冷颤的纪午双手抱胸,一边吸着冷气一边说道:“自然是有大事儿要拜托你帮忙。”

纪午说完就跑到灶前取暖。

娄见一的神色如常,还是那么温润儒雅,他好奇的问纪午:“连被人告上县衙你都能当成小事一桩,这会儿又是哪里来的大事儿?”

“你都不知道我这回县试有多悬,差一点就被那个刘县尉给刷下去了”,纪午把周典史跟他说的事又原封不动的说给了娄见一听。

“所以你是来找我打听汤教谕的脾性的?然后赶着去汤家送礼?”

纪午白了娄见一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当我是有多傻多忘恩负义啊!刚刚才被人状告行贿监官,这才下堂,就赶着去给监官家送礼,不是害了人汤教谕吗!”

娄见一几不可见的笑笑,道:“那你找我能有啥大事儿?”

纪午把怀里的一包白牡丹递给娄见一,道:“我过两天就要回村里去了,等风头过了,你帮我把这茶送给汤教谕。反正你在县学念书,方便得很。”

娄见一自然没有不应的,纪午眼珠子一转,又说道:

“你猜我刚刚在路上遇着谁了?”

“我一不会掐二不会算,怎么可能猜得到。”

“我遇着你爹了”

纪午本想装作不知道的,可他又想了想,自己就这么一个深交的朋友,没道理装模作样藏这藏那的,毕竟朋友之间讲究的就是一个坦诚。

娄见一倒是一点没惊讶,他说:“你别瞎说,当心叫我娘听见了,误以为我当真认了那人,那她又得哭个没完了。哎,我也是才知道自己居然有个富甲一方的老爹啊!”

“你真不打算认他?这么多年他也没个一儿半女的,你要是认了这个爹,以后庄家偌大的家业没准儿就是你的了,你不心动?。”

“我倒是想认得慌,只是刚刚你也听到了,我娘恨他恨得要死,我要是认了那个爹,我娘就得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纪午听娄见一这话还透着一股子遗憾,他眉头一皱,嘴巴张张合合,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不该说。

娄见一见纪午那一脸的纠结,无奈的摇摇头,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那么憋着,我看着都难受。”

纪午抿了抿嘴,把心一横,就把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我觉得你防着点儿你那个爹为妙,他……他没外面传的那么好。瑞安三十一年,他托人去通县找过你们,不过不是他说的惦记你们母子,而是……而是怕你们母子。也是你们命大,遇到了大郓建朝以来最大的一场洪灾,他以为你们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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