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眉毛微微扇合,眸子寒如深潭,深不见底“王小仙是谁?”
我气势正浓,听到这句骤然思绪凝固住了“王小仙,就是今晚那个闹事的男子”
一声微不可擦的冷笑“你同他很熟?”
呵呵“不熟?”
“不熟,为何还一口一声小仙”
额“他原本不叫小仙,叫王昕之,我也是中午吃饭听人说来的”
师兄抿着薄唇,脸上紧绷,似对我说的话半醒半疑。
“真的,他根本就不认识我”欲举手要发誓。
师兄握着我的手,放在手心,轻浅道“他不值得你这样做”牵着我下了车。
行走在青石板小路上,两边游廊红色灯笼在墨黑的夜色的衬托下晕染出了一片轻薄柔软的光晕,恍若远离尘世,飘渺地不真实,师兄与我并肩走在其中,不时为我拢着外面的外袍,口中说着临近入冬易的伤寒,让我莫要顾着贪玩要注意保暖此类,恍若刚才的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到西厢房门口目送我进屋,便转身离开,一路上我只是听着他难得的念叨,心却一直想着要记下每一次他与我相处的时候,说不定不久以后就没有下一次,我既有我的坚持,他也没有给我任何承诺,这样便是让我踹踹不安的因由。
师兄是个说出的话便会做到让人安心的人,他既没有开口对我做任何承诺,那他定是不想又或是不得已,既是不得已,我又何须再去索要,要么就此沉沦在他的宠溺里呆到不能留为止,要么就趁自己还没有陷入太深理智离开兴许还能是完整的自己,只是接下来还有去洛城,前面还有不尽的靈祭谷,我真的能在天天都能伸手就触碰到他的时候完整地把自己抽离出来么。
今日一整天也经历了许多事。除了一个早上的晨跑之外,接下来的每件事都十分值得探究,尤其是王小仙喝醉之后冲着柔烟咆哮的样子,活生生似变了个人。但据我中午在酒楼见到的小仙样子,他并不是那种会不知节制的人,而且文儒墨香的读书人是不削去红楼找乐子的,当然嫡仙除外。
一般书生就像傅元勋那样不削那些去红楼买醉的男子,一来是自己满肚子的墨水作祟,读书之人只关心国家和诗词山水画,其余皆为浮云,二来自然是读书之人以为的浮云里也有维持生计的银子,他们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关心国家和诗画,生活过的也就勉强而已。也没有多余的金钱和精力花在红楼这种挥袖之间就要甩出去六百两的地方。
而王小仙显然是那三年到底是如何暴富,富了之后回来又过的怎样的生活,才会让他日夜如此颠覆,可怜我的柔烟姑娘,握着她的手真真是和我一样冰冰凉还颤抖不已。
不过我在柔烟身上也有很多疑问。她虽为红楼的头牌,却像是对接、客熟悉又陌生,依照嫡仙的,红楼女子对服侍男子很是在行,一般女子都能让男子销\魂不已,何况是头牌,难道是因为我是女子。所以只是单单被她的才华外貌打动?
但是她那只手抚上我肩膀的那霎那确实有那么些感觉,现在想来还觉得酥酥麻麻,这种手法若不熟练,怎么可能只在触摸之间就能让人有这种感受,而且柔烟遇事沉着地又不像是一般的女子, 我说的并不是她面对王小仙的时候。而是在妈妈和师兄说道为何要杀我楼里的人,那会只有一会会,我分明感受到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余光瞥见她的目光。轻柔的眸子里覆盖了一层异样的光泽,有些不像她。
关键是,我在柔烟身上觉察到了鬼魂的气息,但是实在微弱,气息似有似无,那时气氛紧张,我也不好直接握上她的脉一探究竟。
再说傅元勋这个人,他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我在意到,他来丰城的年份,和王小仙回来的年份是一样的,不知这个是不是个巧合。
傅元勋根本就无心卖东西,他的折扇店虽没有落上一层灰,但很多扇子的扇面都已经略微泛黄,若是个正常的老板,对自己所卖的货物怎么会如此不爱惜。
再者他卖扇子时漫不经心,虽说文人也可能会有他这样的,但那扇子上写的概不还价,分明就有刻意而为之的意味,试想一个穷困之人要靠做生意维持生活,又何必死死坚守那点贞\操。
他说自己只是对舞文弄墨有兴趣,若只是兴趣怎么会不开店都要去参加什么诗会,他那手好字,可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写得出来的,若不是经常舞墨之人,也会生疏,他到底掩藏这些是为什么呢。
有此可见他平时只是为了让这个店铺时常开着,而开店如果不是为了挣钱,那还会有什么目的呢。
想到诗会,又是让我头疼,这诗会既然是答应要去了,我该怎么应付,一筹莫展啊!
算算婧儿出嫁的日子也就再有几天,这时候易庄到处都挂满了大红灯笼也有了新婚的气氛,婧儿来到易庄就被一群喜婆围起来教礼仪,教妻从夫纲经,虽然忙活,她应该也是乐在其中了。
夜静空明,一方愁绪微微萦绕,不知不觉,就沉沉地睡着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夜里睡得沉,清晨早早便醒了,但是醒来却一直在床上挪动,不想起来。
曦儿送脸盆进来带了阵冷风,穿透床帘灌进了被子里,我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懒懒地一声“好冷”吓得她手上满盆水摔了满地。
略有歉疚掀开帘子“没烫着吧”
曦儿忙着收拾一地的水,却还是笑盈盈“没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