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纱以为劫持我不过就是谓了引出努察,兴许她根本也不知晓我是谁,只是孩子似的依着柳晟奕的话就去做了,如此才会这般坦然地面对我。
而我对穆纱的心,介于信任和怀疑之间,毕竟我们之间各自心中还是藏着各自利益,终究最后会不会对峙谁也说不准,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
身上备用是曦儿得了师兄的命收拾的行装,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骆驼,这大漠之中的坐骑也这般奇怪,坐在上面好似比坐马还要舒服些,但是当它走起路来的时候,可是颠的我也是五脏六腑都跟着翻涌。
晨曦的微光渐渐显现出来,照的眼前这一片沙石金黄璀璨,风过之处就像是盈动的丝绸贴着地面飘扬而过,天上能隐约见到还未落下的月亮的影子,就像是素月知晓我要来一样迎着朝阳送我走在路上,这番景象虽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但在广阔的沙漠之中天上的一切似乎都能伸手就能摘得,坐在骆驼上感受着大漠的辽阔。
半边天因朝阳的金光照在地面金黄交错,就如世人时常向往的那样,此刻我真是有种脚下遍地是黄金的感觉,天色渐渐因这阳光变得透亮,前面师兄的白玉衣襟随风飞扬,飘在空中似被这金黄色染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光晕,此时的他在我心中高大又沉稳。
骆驼蒲扇着大眼睛缓步走在沙漠中。并没有一丝的吃力,不知为何,走到这一步。似乎在大漠这么多日沉在心头的沉甸甸的东西才慢慢释放开来。
我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分外容易收买的人,其实早先似因师兄瞒着我在京城那么久,心底还是有不快的,但这些情绪却在见到他的时候,就忽然不翼而飞了,眼下他又为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我却觉得此刻的他与从前大步相同。
以前总觉得师兄身影留在我心底也是个淡淡模糊的身影。清风拂面,扬着他那暗沉锦袍外衣飞扬的影子飘逸却又华丽。但落在我心头却是没由来的沉重,似乎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好似在不经意眼我从排斥皇宫的感觉转嫁到了师兄身上。
天边的金色的光芒照的那本就淡浅的月亮慢慢退出了天色之外,朝阳像是得意的招展着自己绚烂的光芒。将整个黑夜落在沙漠上的寒冷一扫而光,随着阳光越发璀璨,我似乎能感觉到它照在身上的热情也随着它肆意地张扬越来越热。
师兄在我前方,一袭能见到他侧脸,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被阳光照着因刺眼而皱起的眉间,他的目光深邃悠长,好似那夜看不着边际,却又璀璨闪耀的沙漠。
努察走在最前面。他简单的行装一眼就能认出,我知晓师兄为何没有反对他来,这片沙漠确实叫人摸不着方向。但努察却能轻松辨别我门要走的路。
犹记得昨晚,努察急匆匆走来只问了我一句话“我们此行要去何处?”
我不禁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午时他还自信满满说自己到处走过,到最后绕了一圈,还不知道我们要去哪,便微微一笑“不知你知不知道有个地方是洛城的徊水之巅?”
努察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面上仅有的因自己疏忽而漾起的浅浅笑容也跟着转为了讶异“小姐要去的是徊水之巅?”
我见着凡是对他而言都是轻松的他,竟有如此反应。不禁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这地方是不是不能去?还是根本很难找到?”
努察倒是勾着嘴角淡淡一笑“努察没去过断然不知道,不过这地方我也正想去见识见识,听说那是沙漠里的一片绿洲,巨石围城的山谷,谷里传出的鸟语花香能伴着风吹向千里之外,很多人寻着声音却怎么找也走不到”
显然徊水之巅这样的字眼听起来就像是一处极地,既然是这样的地方肯定是不会轻易被人找到,我知道努察故意把那处说的美轮美奂,让我安心,但那时候我因着大风天就已经心存有愧,而今我却要去一个谁也找不着的地方,我记得师兄与我说过来回有数十日,难道师兄那边有人找到过。
于是连夜带着努察去书房找了师兄,那时候他依旧如午时我和陈缙云离开时候的样子,只是多了一盏放在案前燃起的灯,他见到我来,头都没时间抬,只沉声道“何事?”
手上的动作一刻未停,我抬眼看去,他像是在些奏折,应该是像皇上汇报最近洛城的疫情,但明日便要启程了,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问清楚,低低道“师兄说来去邑月阁要十日,可是有人去过?努察说这个地方很难寻得,根本找不到”
闻言,师兄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稍稍停下手中的动作,眼中沉沉地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努察,目光之中似有些冷冽,随后又对我轻浅道“去了”
得知师兄口中的肯定,我本是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师兄身边的人没有差的,定是比那些路过的商队功夫好太多,而身后一直未吭声的努察忽然出声“恕草民无礼,敢问殿下,那些去了徊水之巅的人如今可否回来了”
我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了一眼努察,他的目光灼灼,态度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而师兄握着笔的手稍稍缓了缓,终于再顿了几下之后放了下来,灯光勾勒出他脸上棱角分明的线条,夜里的威风轻轻地吹着灯光忽闪忽明,他不言语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努察,眼眸之中好似一汪清水淡淡却又忽而让人有种浮浮沉沉的深邃。
师兄似乎有些不满努察的追问,但努察面上似有也没有惧怕师兄的这种不言不语时候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