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着到底师兄还是不如表面上这样飘然玉仙,不染一丝尘埃的样子,就如苏墨辰所说,天下男人都一样,那时候我还不信,心想师兄这样的人绝对是特别的,如今看着眼前的师兄,耳边尽是他方才耍流氓的话,恍然就坚信不疑了。
翻着白眼拍拍手,闪过他起身,撇嘴道“这股味道实在是腥臭无比,六子你动作利索些”直接过滤了师兄的话,只当没听到。
六子似乎也察觉到我和师兄之间气氛不对,只当也没看见,继续加快手上的动作。
野兽的气味不比人,他们不仅是身上味道因厚重的毛味道甚重,血液里的腥味若是多了,怕是即便是这么些年他也闻惯了血腥委屈,对狼群这么重的血腥味也难以受得住,便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递到他面前,六子看看我手中的帕子,又抬头疑惑地看看我,似乎不明白我到底何意。
“拿去,把鼻子塞起来,这样干活还能更快些”我另一只手用丝帕唔住鼻口对他道。
六子不自然地嘴角抽搐,目光中分明对我有几分感谢之意“多谢小姐关心”但手上依旧没接帕子,俐落地一手一只狼,朝远处走去。
转头才见原来师兄站在我身后和着迎面而来的寒风,只有他的发丝和衣角在动,他却像是被定住了,轻盈飘然地背着光的暗处站在,几分道不明显然又危险的眸光闪烁不定。
介于感觉到师兄目光的危险。便自动笑着朝慕纱和努察走了过去,他俩之间的气氛可不比我和师兄好多少,慕纱紧锁着眉眼。狠狠地盯着手指同样僵在半空中的努察。
地上的柴火已经焚烧殆尽留下一堆木炭,还有点点火光如夜空中星星一样忽明忽暗,此时努察只是低头不看慕纱,兴许是慕纱闪烁盈盈的目光里饱含着的千丝复杂的情绪,叫他不能直视。
慕纱却没有任何避闪,看着努察的目光灼灼,若是换作平时。她肯定不会坚持这种沉默超过一盏茶的时间,但依着眼下的气氛。这二人似乎还打算这样下去很久。
我也不想打扰他们这样的气氛,但毕竟大冷天,慕纱身上的穴还没解,努察若是一气就这样不理慕纱了。她可不得在这站上一夜,慕纱受了寒不打紧,但势必要耽误我们行程,我自然是没有那个闲功夫在这随时都能丧命的沙漠里还要照顾一个病人。
便抬脚踢了踢脚下的灰烬,闪亮的火星随着风飘到了些到努察脚下,我故意大声惊呼“哎呀,没柴火了,这夜才过半,怎么办”
我分明见到了眼前本是僵硬的努察听到我话。身子微微摇晃了下,六子在清理狼群的尸体,师兄贵为皇子。虽说皇子也不是断手缺脚不能动手,但努察这个阶级观念十分强的人,怎么能任由师兄做这是,只能无奈地抬头对慕纱低声道“我先把你穴给解了”
穆纱自然是不领情了,一直朝努察狠狠地瞪着,以我的方向看去。穆纱瞪地十分吃力,简直要把眼珠子瞪出来才罢休地架势。
方才努察兴许也是因为穆纱这样的目光才收了手。但眼下还有事情要做,自然不得已只能当没见着穆纱眼中的情绪,手继续抬起,穆纱见着自己瞪眼对努察没有用,便在努察的手很快接近他的时候,厉声吼道“我不需要你管”
努察的手几近靠到穆纱胸前的时候又停住了,我看着这两人实在是纠结,分明努察是因为在意穆纱的生死,才会为她点的穴,即使我能理解穆纱为了努察这样的想法生气了,但我却觉得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在乎才会做此一举,穆纱应该高兴,起码努察身上没有受伤,也没遇上生命危险地回来了,这样抵得过任何恨意吧。
我在旁咳
低低的咳了咳,努察缓神,只声音不咸不淡,清清浅浅“今后我们各自不相干,这是最后一次”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两人分明在大约一个半时辰前,才相互确立了徘徊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就还没欢笑牵手,就又各自视对方疾恶如仇了呢。
说罢,努察不看穆纱,手按在她左肩上,微微用力,稍稍片刻,穆纱便忽然想是松绑了一样,整个人身子往前倾,猝不及防,扑在了努察的怀里,这便是他们最亲密的时候,对于一项守礼节的努察来说,从前没有过,而且他深深地以为今后也不会再有才对。
但他却没有推开穆纱,也没伸手抱住她,就这样任由她靠着,穆纱则像是并不享受此时的拥抱,女子生气都这样,来得快一旦心下存着这样的念想就会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还会越想越难过。
至于去的快不快就得看那男子如何做了,但显然不用猜努察肯定是不会,所以,他这一步巨大的退让,却没有入得穆纱的眼中。
穆纱挥袖推开努察,朝他大吼“你不是想自己去拼死么?还管我做什么,滚开”看来真是气得不轻,狠狠将努察推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自己则跑向不远处的岩石后面。
我见着穆纱似乎心绪不稳定,怕她一时若是想不开,怕是真会惹出些什么,便抬脚跟了过去,路过努察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住,对他沉沉叹了口气,毕竟我此刻觉得自己又比努察幸运多了,师兄最起码不会对我耍小性子,哭哭闹闹,便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一时又不知安慰什么话,想着他若是有事做,也比得过在这胡思乱想黯然神伤好的多,于是淡淡道“多捡些柴火吧”
努察本是耷拉着的身子微微一僵,对我低低道“是”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