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我在怀里的人是师兄,他面上略有疲倦之色,但眸子清亮的很,从他紧皱的眉毛看得出此时他心情十分糟糕。
只那一眼对视的时候,有那么一瞬我将他看成了子墨,子墨就如现在的师兄这样,清瘦但眼睛十分有神,我试图在他得眸子里找到类似子墨的影子,但是到底还是师兄他的眼眸里都是凌冽的光,感觉不到任何子墨的温柔。
雨水打了一滴在我脸上,我也清醒的正视了眼前这个略带情绪的人。
他把我扶在怀里,兴许是冻的麻木没有了知觉,我感受不到师兄身上的温度,他轻启薄唇,声音可是比这秋雨还冷“不想活,寻个别处去死,别让师兄瞧见,若不救你,可是负了师门,若是救了你,那也是背了你的意,师兄很难做的”
我师兄就是这样能在一句话里把你噎死气活反复好几次。
贴在师兄的怀里,能清楚闻到他身上浓郁的草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我一激动,握住师兄撑伞的手,他手的温度,如他声音一样冰冷“师兄,萧玄是不是在流云阁里,他的伤怎么样了?”
恰好一阵冷风吹过,被我握住的手抖了抖,院子里地灯笼已经熄灭,挂在门廊处的光照的师兄另一半的脸庞看的不太真切,但是他说话的口气却是能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他还死不了”然后骤然松开我的手,虽然师兄的怀里不是很温暖,但是离开之后,明显感觉秋夜更冷。
师兄站直身子,对着空中说道“夜,送她回去”
夜筠闪身出现在我身边,扶着我离开,师兄的声音传了过来“夜,我让你照顾好乐小姐,你就是这样照看的?以后若是再到处乱跑,我给你备好了下半辈子的轮椅”这话是说给夜筠听的,实则在警告我,若是在乱跑来流云阁身边无辜的人就会受牵连。
“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让我来流云阁,我真的就只是想见见萧玄,确定他无事,这样我也就少些内疚…”我一向对师兄没办法淡定。
夜筠扶着我的手,在我手上用力捏了下,我看她摇着头,是让我不要说话,我这才意识到我的一个过错,可能会连累到夜筠。
好在师兄并没有要责罚夜筠,声音略有沙哑“眼下你是不是应该把易公子的事先解决了,若非是你触了他这次毒发,他兴许还能在挺上几年”
易云笙的事,我也是无意碰见的,不过确实是因为我才导致毒发,所以这方面我是有错的。
“快些回去吧,萧玄明日便出庄子去其他地方疗伤,你莫要再挂念,他若是好了,自然会…回来见你”师兄头也不回进了流云阁。
一眼都不让我见,师兄真是够了,夜筠扶着我一步步挪回清风小谢,路上夜筠一言不发,我心里也有气,所以各自都沉默着。
婧儿准备好了热水,我泡在桶里身上的骨头像是散了一样,背上的伤,分明已经完全好了,为何还能感觉到冷风,明天去见易伯伯,顺便请他替我瞧瞧。
师兄既然说了萧玄伤好了一定会来见我,依师兄的口气自然是不会骗我的,那么萧玄的伤肯定是能好的,如此想着心里也轻松了,同时也惊觉,不知何时,师兄的话在我心里有了这么重的分量。
想着想着,渐渐在水里睡着了,虽然是睡着了,感觉还有些清醒,有人将我从水里抱起来放到了床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有淡淡地竹香,这个味道,是子墨的,但是不管我怎么挣扎,眼睛都无法睁开,身子沉到无法动弹,这难道就是鬼压身么。
心里不断念着“子墨,子墨…”最后敌不过意识,睡了过去…
世间许多事情发生了那种感觉是却无迹可寻的,就像昨晚将我从水桶里抱出来的人到底是不是子墨,但是那些无迹可寻的事情发生了,有时候你会想它发生了其实不如没发生,因为若那人真的是子墨,我可不是被看光了,子墨岂不是登徒子,这种事情不合适我理想中的子墨,所以又希望这件事不是真的。
我醒来的时候并未注意现在是何时,只是一味坐在床上纠结着子墨的事。
婧儿进来伺候我梳洗的时候,我还在纠结,婧儿忍不住“小姐,你有没有不舒服,是不是昨晚淋雨发烧了,要不要我找人请易公子过来替你瞧瞧”
婧儿的话说的越来越小声,说到易云笙她就是这个样子,她嘴上是不常提起,但是其实憋在心里不知已经说了多少遍他的名字。
易云笙的事情,我也是纠结是不是要告诉婧儿,毕竟他们是彼此喜欢着的,让婧儿知道好让她心里有个准备,不管易云笙的毒能不能解掉,这段时间有了婧儿的陪伴或许他能好过很多。
介于我的私心,是不想告诉婧儿的,易云笙只来见过婧儿一次,依照婧儿以往的性子,这种打死见不到对方的感情,婧儿是不屑的,但是如今她彻底变了,那就表示她动了真心,若是有一天易云笙毒发,婧儿见到了,会不会让婧儿也跟着痛不欲生,易云笙毒发的时候根本不认人,若是伤到了婧儿怎么办,即使不怕伤了婧儿,这个傻丫头就算是易云笙抓住她要杀她,估计她也会心甘情愿,这还不是最惨的,易云笙要是弄不好英年早逝,婧儿死脑筋想不开…
“呸呸呸…”一大早不能想这些,想点别的。
婧儿诧异的看着我自言自语,小心翼翼退出屋子“小姐,我去找人…”
我一把拉住她“小姐没生病,真的,好得很”
婧儿将信将疑被我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