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进门半句不提陈嬷嬷的事情,只笑着伸手端了茶杯,抿了一口才笑道:“可会烦闷无聊?”
乌林珠看了一下他的手腕,伸手抓了茶杯:“爷,这是我的杯子。”
“你的就不能让爷用一下了?”弘历笑道,低头,略有些暧昧的伸出舌头在杯沿上舔了一下,乌林珠当即心里决定,这杯子以后就当成“纪念品”吧,只许看,不能用的那种。
“并不会无聊。”乌林珠将脸色憋红,笑意盈盈的在弘历身边坐下:“陈嬷嬷刚送了账本过来,妾身若是闲着,就会翻翻账本什么的,另外,我这儿人手不太够,正打算从内务府挑选几个过来,爷可有什么建议?”
弘历微微侧了一身体,斜依在后面的大迎枕上:“还少几个人?去给皇额娘请安的时候,皇额娘可曾说过这事儿?”
乌林珠新进门,按说是不能插手管家的事情的,免得让人以为她心思大。这调派人手的事情,也该是长辈出头,长辈里面,又有皇后是主子娘娘,掌管宫务,所以这事儿理应是问过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额娘之前不是说,让我随意做主的吗?”乌林珠笑眯眯的,她这边要是不赶紧的用皇后当招牌,将这人手给挑选好,怕是那边熹妃就要直接送人过来了。
弘历大约也是知道熹妃的性子的,沉吟了一下就点头应道:“既然如此,明儿等爷回来了,和你一起挑一挑。”
乌林珠忙点头应了,又将自己今儿做的事□□无巨细的和弘历说了一遍儿。反正这西二所,目前来说还不是她的地盘的,她没办法将自己所做的事情都给隐瞒下来,那索性就摊在太阳下面,大家全都知道好了。
弘历只听了一半儿就有些不太爱听了:“这后院,本就该是你做主的,你只管去做就是了。”
乌林珠眼珠子转转,笑盈盈的:“那爷的书房,是不是也有什么规矩?爷和我说说,免得我日后犯了忌讳了。”
“并没有什么别的规矩,只一条,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书房之内的物品,一纸一笔都不许带出门。”弘历说道,乌林珠抱着他胳膊撒娇:“那妾算不算是闲杂人等呢?”
不等红利说话,乌林珠就收回胳膊一拍手:“祖宗有令,后宫妇人不得干政,那不光是妾身,这后院的女人,都算是闲杂人等了?哎,妾身还打算和郡王爷借两本书看呢,这书,能借吗?”
“哈哈,你不许过去,但爷可以将书给你送来。”弘历面色微松了些,只要不是想去书房就一切好办了。乌林珠也笑眯眯的,自己不去,别人也别想去。
嗯,当然,她自己其实还是能偷偷去的。不如晚上试一试?不行,晚上万一弘历要留宿,那就不能出门了。
“现下菊花开得正好,之前我就想说了,福晋若是觉得无聊,可请人来赏花,也可带着人到御花园去走走。”弘历很是贴心的说道:“听说福晋在闺中也曾做过几首好诗,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得福晋吟诗一首呢?”
想到后世乾隆流传的几万首诗,乌林珠就有装病逃遁的冲动。五万还只是收录在册的,准确的说,是他登基之后身份不同,出的御集诗,重点在一个御字上面。
可见这人的喜好呢,就是写诗。那他登基之前,不好在雍正面前卖弄,可又不想压抑自己的诗性的话,这后院,是不是就是他最佳的倾倒场所了?
这份儿荣宠,她能不能不要?
但想到初封即贵妃的高氏,乌林珠咬咬牙,笑吟吟的点头:“那些好话,也多是别人看妾身的身份赞扬出来的,其实妾身的才华并不算特别好,郡王爷等会儿可不许笑话妾身。”
弘历忙点头:“好,保准不笑话你,嗯,咱们刚成亲,不如你就以新婚为题?”
乌林珠没有反对的余地,沉思良久才慢吞吞的开口:“红螺青黛描素颜……”
“还不错。”弘历笑眯眯的颔首赞叹:“虽说有些过于写实了,却是感情充沛,将新嫁娘的等待的忐忑不安描述的非常动人,乌林珠担得起才女的名声。”
乌林珠也不信这话,她这都算才女的话,那在史书上留名的女才子们算什么呢?大约还是因为对了他心思,弘历他自己爱好写的,不就是这一类的写实的诗词吗?
不能说他诗词不好,就说他没文化,好歹也是从小念书长大的,顶多就是不擅长华丽的文藻。
“爷也写一首,妾身别的不说,这一手字还是拿得出手的,妾身帮郡王爷记下来,回头妾身自己装订个诗集,看这个可比去御花园赏花要强多了。”乌林珠笑眯眯的说道,深觉自己是个很伟大的人,能屈能伸,虽然只四个字,可天底下能做到这个的,又有几个?
性子刚强是优点,身有傲骨也值得称赞。可她乌林珠,因为要的东西太大太多,所以这会儿也就只能弯弯腰,锻炼一下臂力了,也免得日后拿不住东西。
她那一手字确实是非常漂亮的,就连弘历看惯了雍正的好字,这会儿也忍不住赞道:“没想到福晋年纪小小,这字体居然就有了自己的风骨了,像是寒冬梅开,傲骨铮铮,倒不像是个女孩子家的字体了。”
正说着话,高怀书的身影就在外面晃了晃,弘历低着头没看见,乌林珠倒是扫见了。她伸手捏了一下弘历的手腕,然后对弘历指了指。
弘历皱眉,招手:“可是有事儿?”
“爷,镇国公府上来了人,说是三……庶人弘时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