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馆的时候,青璃听伙计说李墨轩之前家境甚好,一直都请了先生的,而先生也对他很满意,直说他是最得意的弟子,后来因为他娘被休,掏不出银子,但是他经常帮着抄书,然后抱着不放手,有时候就在书馆看书入迷,每次打烊,才被伙计撵出来。
李墨轩只觉得天旋地转,想卖身为奴也是无奈之举,为了他娘,如果不是生了他,他娘不会体弱,他不能不管他娘,可是在他几乎算是走投无路的时候,天上竟然掉下这么个馅饼,一下把他砸中,他捏着手里的一锭银子,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之前他家里富裕,也是有丫鬟小厮的,银子也不是没见过,但是他从来没觉得这十两银子会是如此的分量,压的他喘不过气,无论莫青璃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都无法拒绝,他身上能有什么值得算计的。
“璃小姐,您以后就是李墨轩的主人。”
李墨轩虽然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有些怪异,但是拿了银子不能不认账,就算没有契约,他也不能不当回事,说着,他就想下跪。
“小哥哥的名字真不错,叫我璃丫头就行,不用叫什么小姐,而且这是我们的秘密,谁也不能说。”
青璃嘱咐了几句,和李墨轩回家看了一眼,真是破旧的院子,是一个院子隔开的,中间有一道低矮的院墙,听李墨轩说这院子还是赁的,一个月要三十文钱。
灶间是在屋里搭的,平时用树枝烧火,灶上已经被熏的很黑,墙壁上斑驳着到处是裂缝,这旧屋子顶上虽然是瓦片,但是也四分五裂,还不如青璃家原来的老房子呢。
李墨轩的娘面色蜡黄中透露的苍白,人已经瘦的和皮包骨一样,衣服套在她身上都显得空荡,此时她正在床上盖着被子,紧皱着眉头,还没有醒过来。
屋子里除了一个缺了腿的桌子和两把破凳子之外,还有一个破箱子,尽管地方不大,也显得空荡荡的,虽然屋子破旧,但是被收拾的很干净。
李墨轩给青璃倒了一碗水,并没有因为自家是这个环境有任何的尴尬,他找出小药罐,开始熬药。
青璃偷偷往缸里加了点灵泉水,心里一阵唏嘘,本来以为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家里就够穷了,一个鸡蛋吃上都无比的幸福,谁想到更穷的有的是,古代的生存环境恶劣,得个发烧感冒的,耽误了治病的时辰,死人都是平常,那些签了卖身契的奴隶,命都是主子的,打死也是一张草席子扔到乱坟岗,对这种没有任何人权,银子和地位才是硬道理的地方,她有一些排斥。
经过攀谈,青璃对李墨轩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基本上和医馆伙计说的差不离,他和他娘被赶出来之后身无分文,还是他娘卖了嫁妆的镯子,让母子有了栖身之所,但是架不住要经常喝汤药,入不敷出。
李墨轩才12岁,已经考过了童生试,因为家里没有银子,也就没再读书,不然的话,以他的资质,说不定现在已经是秀才了呢。
青璃看着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这才和他告辞,临别的时候李墨轩又把她送回医馆,两个人约定,等青璃得空的时候再过来,对于青璃的秘密,李墨轩虽然好奇,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过问一句,这让她非常满意。
“璃丫头,你咋才回来,还以为你丢了呢。”
眼看要到了午时,大堂哥莫子冬又出去联系青璃家盖房需要的木料,只剩下奶和大伯娘在医馆,刚听伙计说青璃出去溜达,怕她人小不认识路,再被拐子给拐了。
“大伯娘,我认得路,就是出去转转。”
看到大伯娘一脑门的汗,不停的用手帕擦脸,青璃有些心虚,这事怪她,没打招呼,就让人担心。
“你这丫头,真不省心!”
大伯娘用手指头点了青璃的脑门一下,终究舍不得责骂,唠叨了几句,大伯娘还问了大夫奶李氏的病情,听说正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也就笑逐颜开。
辰时初,青璃和大堂哥莫子冬回说,因为没有银子归还,张氏被许猪头的狗腿子追到,打了一顿,这事闹到了张氏相公那个账房那里,账房是个人精,对着许家的奴才又是赔不是又是点头哈腰,把十两银子还了回去,这才作罢。
青璃没想到大堂哥能把这事和她说,或许压抑的太久,看她也不是很懂,就找个渠道发泄一下。
青璃也说了几句,恶人自有恶人磨之类的话,不敢说的太高深,就怕引起怀疑,但是她已经上心,前世就是个记仇的人,谁欠了她的,都统统全部要还回来的,可不能便宜了这些下作的小人。
——
“回来啦?”
娘亲刘氏在灶间探出个脑袋,现在已经是辰时,要是等着青璃爹下学堂还有一段,回村的路不太好走,刘氏想着菜先做好,几个人先吃上。
家里的东西不多,她从村里带过来不少鸡蛋,炒了个大葱,看到还有野猪肉,就切成薄片炒了白菜,再加上青璃带回来的卤肉,三个人也算丰盛的吃了一顿。
这种有肉有蛋的生活,在村里都是神仙的日子,莫子冬虽然以前经常在酒楼,对这些见怪不见,但是客人都是外人,吃的也是人家剩下的,现在自家能吃上,感觉就是不一样,他就在心里默默的发誓,要好好的干,将来也能顿顿吃上肉,让自家人都过上好日子,至少绝对不会因为二两银子被诬陷,受闲气。
饭后,大堂哥牵着牛车回镇上,青璃包了不少点心,都是上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