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这屋子哪是人呆的地儿,咱们赶紧出去跋悠地用手帕子捂着鼻子冲他四哥嚷嚷,这倒霉催的,皇阿玛怎么让他跟着他四哥来办差?四哥这人也真是的,还看什么房子呀,把那些奴才拉出来打一顿,那再硬的嘴也能把实情掏出来了。
四阿哥看看老十,皇阿玛这是怕自己一人来查的,老八家的到时不信才把老十派来,还是为了别的?不过,这两年,老十和老八老九走得可越走越近了,这事儿又是老八家闹出来的,偏这受害的又是玉儿的亲戚,那护短的丫头明显是恼了,不知道老十这次要帮他八嫂还是帮玉儿?
四阿哥坐在萨克达家的正厅,看着跪了一地的奴才,不屑地哼了一声,这萨克达家,不过是个八品的末流小官儿,这奴才倒用得不少。
十阿哥见他四哥还坐那儿装相,他却不耐烦等了,“你们这些狗奴才听着,爷和我四哥是奉皇命来查萨克达明安虐待嫡妻一事的,你们都给爷听好了,一个个麻溜儿的招了,省得爷动板子,若有那不识趣的想瞒着哄着,阂簧吼:“爷马上着人打死了!”
四阿哥转开头,不忍目睹!
不知道是十阿哥先前的恐吓起了效果,还是这八品小官儿家的奴才听到是奉皇命来查不敢欺瞒,再或者是四阿哥问话很有技巧,兴许四阿哥那张冷脸也起到了一些作用,很快,事情就查明了,拿着厚厚一沓供纸,兄弟俩骑着马领着人回了宫。
四阿哥与十阿哥到了乾清宫一起跪下复命。
皇帝抬眼看看,问道:“都查实了!”
“是!”
“行了,你皇玛姆那儿也等着呢,你们也先别说了,跟着朕一起去慈宁宫吧。”
“嗻!”
慈宁宫里,此时的人比上午还多,连一群平日无所事事有身份儿的宫妃也来了。
是啊,这样明目张胆宠妾灭妻的事儿,还闹到了太后皇上跟前儿,这可太稀罕了!
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恨不能高潮迭起才能看得更尽兴,全不管那当事的百般苦痛,千般伤心,万般委屈!
皇帝早得了消息,知道中午太后留了饭,上午请安的宗室命妇都没走,等着看事件的结果呢。想想,这不过一个小官儿的事儿,便是丢脸,也不关皇家的事儿,还能反衬出皇家的教养来。因此,皇帝也没什么忌讳,便把儿子们又都领到了慈宁宫里来。
热热闹闹的请安完毕,皇帝坐到皇太后身边儿,对太后道:“皇额娘,老四和老十办事儿还挺利索,这不多久功夫把事儿就都查实了,儿子想着您一定也想知道事情始末,就领着他们过来了。”
皇太后看看打皇帝来后就站到她身边的玉儿道:“还不赶紧谢谢皇上!”
玉儿笑嘻嘻给皇帝蹲了一礼,“谢皇上为侄儿媳妇家的孩子做主。”
皇帝看着玉儿的笑脸就忍不住乐:“起来吧!你这丫头,今儿哄了太后什么好吃的?”
玉儿起身笑道:“皇上,太后把那好吃的不是都着人给送到乾清宫去了吗?亲王福晋还说,再没见过这样疼儿子的呢。”
皇帝伸手虚点:“你个丫头,连朕也敢打趣!”
玉儿笑道:“玉儿可没打趣皇上,皇上与太后母慈子孝,不知羡煞多少人呢。”
皇帝与太后相视而笑。
太后拍拍玉儿的手:“哀家知道你也是个孝顺孩子。”
玉儿弯下身抱着太后的胳膊蹭了蹭:“嗯,太后也要疼玉儿。”
太后哈哈笑着摸摸玉儿的脸:“儿子都多大了,还撒娇?这一宫的人都看着呢,羞也不羞。”
玉儿笑道:“这有什么羞的,这小辈儿见了长辈,就没个不想撒娇的。”
皇帝没忍住笑,“你自己没长大,倒以为别人也和你一样?行了,听听你四堂兄他们查的事儿,你不是惦记着让朕做主。”
玉儿笑着点头,不再开口。
皇帝回头道:“老四,老十,把事儿说说清楚。”
四阿哥与十阿哥走到正中,四阿哥先开口道:“儿子和十弟去了萨克达家,先着人把那些奴才们分开了看管以防他们串供,之后便一个一个提了来审。”
四阿哥看看十阿哥,决定还是自己来说:“萨克达嫡妻所住房屋连奴仆也不如,潮湿还带着腐朽味儿,房内摆件稀少,倒是小妾所居之处华丽富贵,摆件更是件件儿珍贵,后儿子与十弟查明,这些东西都是钮祜禄氏的陪嫁,被萨克达明安给了小妾用。”
这话音一落,慈宁宫里就响起一片低骂声。
要知道,这嫁妆可是女人们自己的私产,有谁见过拿嫡室的私产来讨小妾欢心的?这萨克达明安可着实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