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阿哥离开时,大包小包装了不少。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四阿哥打开玉儿给的一个小白玉盒,掏出一粒绿色药丸,递给弘晖。
“这一粒,化成水,回去喝了,再多备热水洗浴,你小窝克说,你这是又中毒了。”
乌喇那拉氏的脸一下苍白得再没一丝血色,紧紧抓着弘晖的手,惊惧地看着四阿哥。
四阿哥歉疚地看一眼结发妻子,叹道:“都怪我,这些年疏忽了。”
这些年,他宠着年氏,去乌喇那拉氏那儿的时间就很少,没想到,唯一的嫡子被人无声无息下了毒都不知道。
看一眼大儿子,四阿哥暗自庆幸,这孩子,真是命大,上一次,被玉儿打鬼门关拉了回来,这一次,又被救了。只是,儿子第一次中毒是自己没防范,这第二次,却着实是自己的错。只是,他素来自信对府里掌控得很严密,没想到,居然还是有漏洞吗?
上一次弘晖中毒,他下手还不够狠吗?
四阿哥想着,不由自主收紧十指,一手握成拳,一手捏着佛珠,那捏着佛珠的手指因用力过度,泛出一丝白色来。
弘晖的脸色虽也变了,却不像乌喇那拉氏那样可怖,沉默地把那粒绿色药丸装到贴身的荷包内,有小窝克给的药丸,他其实一点也不担心,唯一可怖的,是他一点儿没察觉到中毒的征兆。如果,没有小窝克,他会怎样?
弘晖背上起了一层冷汗,估计,他早在八岁那年,就死了……
四阿哥问:“弘晖,是谁下的毒你心里有没有数?”
一边的乌喇那拉氏张了张嘴,弘晖不着痕迹地捏了捏额娘握着自己的手,乌喇那拉氏不出声了,儿子大了,考虑的问题便多了,他不再是那个幼嫩不能自保的孩童,他连儿子都有了。自己应该相信他的判断与能力。
弘晖沉声道:“儿子不知道,阿玛,咱们回去,着人再查吧。”
四阿哥不曾注意到母子二人的小动作,闭目冷哼:“阿玛会好好查查的,咱们的命,不能由着别人拿捏,亲王府的世子都敢下毒,这胆子,可谓大极。等爷查出来,一定要把那下毒之人的皮扒了。”
弘晖想了想:“阿玛,儿子想让永琏在堂叔府里住一两年,就像儿子当年那样,或者,也不一定一次住那么久,每次住个十天半月的也成,小窝克肯定能在这段时间里把永琏的身子养好。”
四阿哥看一眼大儿子,点头道:“当年,你在你堂叔那儿养了一年,便把身子彻底的养好了,永琏早产,身子一直有些不足,放到你小窝克那儿养养也好。”
弘晖抿唇一笑:“堂叔又该吹胡子瞪眼了。”
四阿哥哼一声,翘起唇角:“这些年,他那几个小子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我府里吃住,现在让我孙儿去他那儿吃回来,该的。”
弘晖感觉着阿玛难得的好心情,心里忍不住叹气,小窝克这才醒了几日,可他却明显感觉生活有了大变化,阿玛明显比这十年来都更亲近他们母子了,垂下眼睑,阿玛,知道是谁下的毒,你能替儿子讨回公道吗?
十三阿哥车上,十三阿哥打着和四阿哥同样的主意,想把最小的嫡子送到玉儿那儿去,这个儿子,打小底子就不太好,平日吃饭也总吃不下,没想到,今儿却吃得极香,看着坐在哥哥们身边,脸上难得泛上红晕的四儿子,十三阿哥笑道:“弘(日+兄)gu,今儿跟着堂兄们,玩儿得高兴吗?喜欢堂婶儿吗?”
四岁的弘(日+兄)gu点头:“堂婶儿还让儿子以后常去,说给儿子做好吃的。”
十三阿哥道:“那(日+兄)gu儿便常去堂叔家玩儿吧。”又看看弘暾、弘晈,十三阿哥笑问道:“你俩要去上书房,不能像弟弟一样,不过,你们是不是今儿拉着弘吉弘宝让他们多带好吃的?”
见两个儿子点头,十三阿哥眼中泛起顽皮的笑意:“别和他们客气,多吃点儿,弘吉弘宝若没吃饱,回去一说,你们堂婶就会天天把你们的饭也都备上的。”
弘暾弘晈相视一笑,狠狠点头。
坐在旁边的兆佳氏本要出言阻止,可看到丈夫这些年难得的轻松模样,终于未发一言,算了,玉儿不是那小气的,不会计较那点儿吃食的。兆佳氏垂下眼,玉儿说,爷那膝上的病不早点儿治好,将来会成大病,又摸了摸袖里的瓶子,她的心定了定,以后,她会每日替爷敷药的。
又过了几日,玉儿被皇帝召进宫里,因为皇帝十年没收到玉儿制的衣裳了,因此,叫了她去吩咐她做衣裳。
玉儿看着皇帝走了几个来回后,点了点头:“玉儿会替皇上把鞋也做好的。”
皇帝满意地点头,这衣裳还能凑合,玉儿制的鞋他却着实想念得紧,只是,想着皇太后临去前,还念着要穿着玉儿制的衣裳与鞋袜,皇帝一时又有些意兴阑珊,挥挥手,让玉儿跪安。
出宫的路上,玉儿被拦了下来。
侧头看着九阿哥,玉儿也不出声,这人,明显来找碴儿的。
九阿哥脸带不忿之色:“你前几日宴客,为什么不请我?”
玉儿瞪大眼:“我为什么要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