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重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倒下前白拂渠那张狰狞的脸。他笑的是那样的肆意张狂,全没有将骨肉亲情放在心上。连亲兄弟都能暗害,又怎么会在意一个一直不疼爱他的二叔。若是再过几年,等大哥挡了他的道,说不准他连弑父的事情都敢干!
白千帆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节,脸色顿时绿的就跟根葱芯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白拂渠似乎是感觉到了白千帆脸色的变化,心中就更沉了一分,但是,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想引颈待戮,所以只能继续狡辩道:“父亲,这都是二叔诬陷我的!我没有做过,不知道二叔为什么要这样说。莫非,二叔是嫌我当了弟弟的路,所以想将我除之而后快?二叔,求你放过我,虽然我是长子,但我从没有想跟弟弟抢过什么。如果弟弟对这个家主之位势在必得,我便退出,绝不跟弟弟争夺。我只求安稳的过完下半辈子,求二叔放我一条生路。求父亲替儿子向二叔求情,儿子真的从未想过要与弟弟相争,求二叔饶命,求父亲饶命啊。”
白拂渠这招以退为进放在平时用的倒是妙,只可惜事到如今,这屋里还有谁肯信他?
白拂衣中毒昏迷险些身死不是假的,要说是白拂衣要害白拂渠,这话说了有多少的可信度,但凡智商是正数的,想必可以自己理的清晰。
可是,白拂渠也不是无可救药的傻子。这里是白府,除了白千帆、白千重和白拂衣外,整个白家还有许许多多的嫡支旁支子弟。他故意将这话说的十分大声,让外头经过的不少奴才丫鬟管事还有白家子弟想入非非。
大家虽然不算了解白拂衣,可是白拂渠从前在人前也是装足了好人,相比起白拂衣从前病秧子一个总是在屋里憋着不见人而言,大家对白拂渠的印象会更为深刻一点。
如今,白拂渠声泪并下的诉说着它的委屈,知情人当人不信,可说不准外头的人就有多少会乱嚼舌根子的。
白拂渠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对他起了疑心,甚至更坏一些,他已经信了自己下毒毒害兄弟叔叔,所以,他自一开始就没有将希望寄托于父亲的怜悯,而是想要外界的舆论来救自己一命。这样,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下毒之前,光凭白千重的一句话也不足以就定下他的死罪。
苏九音冷笑。心说这白拂渠若是将这份聪明心思用在正道上,恐怕前途不可限量。
若是他胸怀在广大一些,白拂衣将来是要去继承风云谷的,谁还会在乎一个白家的家主之位?
如果白拂渠从一开始就将他伪装的那份兄友弟恭的假象给坐实了,那这个白家,交给他是最好的。毕竟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古有名言。
只可惜,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当撕开这层虚伪的面具,露出那血淋淋的现实时,曾经越是美好的假面现在就越显得丑陋。
见白千重和白千帆被白拂渠的举动气的咬牙切齿之后,苏九音冷笑。
有她在,这白拂渠还想耍花招蒙混过关?今天她苏九音不让他死的名正言顺,她就没资格当人家师父!
只一会儿的功夫,苏九音立刻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且这个主意还偏偏只有她苏九音能够完成。换了别人,还真没那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