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不紧不慢地说:“银子自然有,只要你有本事赢,我们要请个中间人,不然到时你耍赖怎么办?沐风楼知不知道,就去那里,先把这两只蟋蟀体貌形状登记一下,两天后正式开战,敢吗?”
吴宽气吼吼地说:“这有什么不敢,何必要等到两天之后,要斗现在就斗。\、qb5。c0m//”
周宣笑道:“我要筹措赌银,需要两天时间,就是吴公子你,难道现在就搬得出三千两银子来?”
南唐时负责治安的州功曹和千年后的市公安局长的地位相差不少,油水更是远远不如,吴宽一月的零花钱只有五十两银子,就是现在整个吴府,一时三刻要筹齐三千两银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吴宽说:“那好,两天后就两天后,现在就去沐风楼登记。”想想有点不放心,问涂帮闲:“小涂,有没有必胜的把握?”
涂帮闲信心十足地说:“有。”
金风坊离小浔阳江边上的“沐风楼”更近,步行十多分钟就到。
“沐风楼”是江州城三大虫社之一,有资深级虫友上百,整个秋季和早冬都是蟋蟀的活动期,“沐风楼”总是高朋满座,赌虫的、切磋虫艺的、下注的、闲聊的,十分热闹,所以周宣和吴宽一到,听说是三千两银子的豪赌,立即引起轰动。
周宣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整个江州城都知道才好呢,这样吴胖子就不敢耍赖了,这叫舆论。
“沐风楼”老板姓冯,当即命虫社伙计给两只虫登记在册,描述外形,还要称量体重。
周宣说:“我这虫还在成长期,两天后体重肯定会有所增加的,不要到时说我换虫舞弊。”
冯老板笑道:“这怎么会,就算会长大一些,基本体貌不会变的,我们都是证人。”
填赌金画押时,周宣是毫不犹豫。
吴宽见周宣这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倒有点心虚了,三千两呀,他爹吴功曹的年俸才不过四百两,当然了,外快很多,而且吴家还有田庄,但三千两还是太恐怖了。
“且慢,”吴宽对围观者拱拱手说:“我吴家还是有点家底的,三千两赌银也拿得出,不过这姓周的是个倒插门女婿,来历不明,他拿得出三千两赌银吗?如果拿不出,我赢了我找谁要银子去?谁能为他担保?”
来福抢着说:“不要小看人,我家姑爷有八音宝琴,有人出三千两他还不肯卖。”
“宝琴?”
围观者当中不少人昨天见过周宣用这宝琴抵押了十两银子后来赢了三十两,可是什么时候又价值三千两了?这小小的琴值得那么多吗?
周宣向冯老板施礼说:“在下想请冯老板为我担保,没错,就是以那支宝琴做抵押。”
“什么宝琴,我看看?”吴宽说。
这价值一百多万人民币的宝贝周宣当然是随身带,当即举在手里让吴宽看。
“哇!”吴胖子大叫起来:“这么个小玩艺你要抵押三千两银子,你就是金子铸的也值不了这么多,你当别人是白痴吗!”
周宣斜了他一眼,嘴角挤出两个字:“无知。”
吴胖子瞪起绿豆眼:“说我无知,那好,你问谁愿意出三千两买你这破玩艺?”
冯老板开口了:“冯某虽然买不起这宝琴,但愿意为周公子作抵押,只要吴公子赢了,冯某保证三千两银子一两都不会少你的。”
这下子吴宽傻眼了,愣了好一会,提起笔来要签名画押,手有点抖,忽然放下笔,再次问涂帮闲:“小涂,我们这大將徐晃到底有没有把握?”
“我再看看,我再看看。”涂帮闲也紧张起来,三千两呀,如果输了,吴大公子非剥了他皮不可。
涂帮闲左看右看,看了好一会,终于笃定地说:“有十足把握。”
吴宽一咬牙,把名签了,并画押。
没事了,各自回去,就等后天的巳时(上午10点)“小將张苞”与“大將徐晃”的决斗了。
周宣带着来福要走,却被冯老板叫住:“周公子,冯某承担风险为公子做担保,公子是不是先把宝琴留在冯某这里?冯某情愿先兑三千两白银给周公子。”
周宣笑道:“银子我先不要你的,你把林黑山林老哥找来,我这宝琴可以先给他赏玩两天,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呀。”
冯老板一听,赶紧叫过一个小伙计,耳语几句,那小伙计急匆匆匆匆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楼板“噔噔噔”响,林黑山赶到了,冯老板將事情说了,林黑山喜形于色,接过口琴说:“要不要立个字据?”
这林黑山绝对是个人物,怎能不结交!
周宣故作不悦地说:“林老哥说的哪里话,老哥光明磊落,兄弟我岂有信不过的道理,我又不是市井商贾,要敛么字据,这宝琴先拿去玩两天就是了。”
林黑山又是高兴又是惭愧,握着周宣的手说:“周兄弟,我们真的是一见如故,不瞒周兄弟,刚才听说周兄弟要用宝琴作赌,老哥我竟冒出希望周兄弟输的可耻念头,和周兄弟的坦荡胸怀比,老哥真是太惭愧了。”
这林黑山真是实诚,这话都说出来了,而且一副内疚的样子。
周宣安慰说:“老哥不必自责,这是人之常情,换了我起先也会这么想,但随后就会念及你我乃是一见如故的知己,那不良的念头自然就消失了,是不是?”
林黑山连连称是,看周宣的眼神无比温暖。
周宣本以为林黑山马上要提出和自己结拜为兄弟,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