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相接处,水质泾渭分明,两艘船就在入海口乱石岸泊下,放眼望去,午后阳光斜照,海面金光闪闪,福州出海码头并不在这里,所以船只稀少,不远处倒是有几条船,不过都是长不过三丈的小渔船,这种船哪里出得了海!
周宣问那奚二娘:“船在哪里,如何联系?”
奚二娘道:“这个贱妇倒是不知,只知赶到闽江口就会有船接应。”
周宣道:“老四,你与奚二娘上岸往北边去看看,如果看到中天八国来接应的人,就说国师受伤卧船不起,让校尉严寨来叩见。”又警告奚二娘:“这是你立功的良机,你不想抛尸他乡就给我好好配合。”又交待了几句,奚二娘唯唯称是。
四痴押着奚二娘往北去了,周宣又让五名清源武士到附近小树林暂避一避,毕竟他们的黑袍战甲太醒目。
夏侯流苏收泪起身道:“我也去避一避。”
周宣道:“你呆在船上就行。”
夏侯流苏低声道:“这五人心志不明,我去看着点稳当些。”
周宣点头道:“那好。”右手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夏侯流苏颊边泪痕,柔声道:“别担心,你爹爹不会有事的,还有,流苏可别做傻事呀,你如果也偷偷跑了,那我会很生气的。”
夏侯流苏长长睫毛覆盖下来,低声道:“知道了。”心里想:“我不能拖累宣郎,我要找爹爹去。劝不回爹爹,我也要去为爹爹顶罪,这本来就是我引起的,等宣郎上船后我就走。”
夏侯流苏六人刚刚骑马进了小树林,忽见远处空中一只火红大鸟飞起。这大鸟形似羽鹤,羽毛却是火红的,清唳一声,往北飞去。
过了一会,四痴和奚二娘就领着一个人回来了,近岸海边还有一条小舢板跟随。
周宣和房太医迎了上去,见四痴领回来地那人渔夫打扮、神态谦卑,想必是中天八国的下级军士。
奚二娘引见道:“这位周大人是我中天八国安插在福州的内应,国师最为倚重,这次国师一行遇到吴越人的追杀。死伤甚多,天幸有周大人相助,我们才到了这里。”
那人赶紧行礼:“小人华山,见过周大人。”
周宣皱眉道:“大船在哪里?国师伤势不轻,医生我都请来了,得有个安稳的地方治伤---”朝身边地房太医一指。
华山忙道:“大船就泊在那边,大人请看----”
周宣顺着华山所指朝东北方一看,就见离岸大约七、八里处一艘海船正鼓帆驶来,二桅三帆。估计这海船也不甚大。长度不会超过十五丈。华山道:“小人见到奚二娘,即放飞手中赤鹳,那边大船见赤鹳飞起,便会靠岸。”
周宣作色道:“这般迟延,若是吴越兵就追在我们后面该怎么办,国师岂不是要陷入敌手!”看了看不远处跟来的那条小舢板,道:“你速速迎上大船,让严寨来见国师。”
华山答应一声,匆匆上了那小舢板,两人划桨。迅速朝海船迎去。
周宣朝费清、陈延寿二人笑道:“准备夺船。”
费清凶神恶煞地道:“听凭郡公吩咐。”
远远的看到小舢板靠近海船,海船降帆,放缓船速,一人从大船下到舢板上,小舢板掉头很快靠岸,华山领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武弁跑着过来了。
那武弁奔近,叫道:“国师伤得如何了?严庆----严庆---
周宣喝道:“严寨。大呼小叫做什么。要把吴越人引来吗?”
那武弁立马噤声了,上下打量周宣。正有疑问,却见奚二娘从乌篷船里里钻出来,唤道:“严校尉,国师召见。”
武弁严寨一听,赶紧奔到江边,跳上乌篷船,躬腰入舱,舱里相对昏暗,还没等他看清那个雪白的大胖子,后脑勺就挨了一铁棍,顿时倒在了舱里,口鼻出血,死了。
周宣和华山站在海岸边,看着那艘海船越驶越近,在离岸三十丈泊下,船工喊道:“这里水浅,无法靠岸,请大人乘舢板上船吧。”
周宣道:“就让掳来的唐国公主先上船。”
竹篷船直接划过去,四痴和清乐公主、小茴香、芳茶、盘玉姣的三名护卫一共七人先上到大船,只见甲板上约有三十名身穿赤衣的中天八国武士,其余的都是船工。
那些中天八国武士见到美丽无双的唐国公主,一个个两眼发直,感叹国师立下不世奇功、羡慕圣王得此绝色公主,哪里还有半点疑心!
乌篷船随后划到大海船下,房太医、费清、陈延寿上到大船,然后是雪猪太子,雪猪太子实在沉重,船工转动辘轳很费了一把劲才把他吊上大船。
和清乐公主一样,雪猪太子也很醒目,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好几个船工同时惊呼:“太子殿下!”
四痴一听,不妙,有人认得这雪猪,当即轻叱一声:“动手!”扑入整齐列队地中天八国武士当中,短刀飞舞,刹那间刺死三人。
其余武士大惊,很快散开,各执武器迎敌,其中不乏好手。
但这时醒悟已经晚了,费清、陈延寿这鹘门两大高手一齐出手,还有盘玉姣的三名护卫,不过半盏茶时间,将三十名中天八国武士杀得干干净净。
甲板上的船工、篙师、水手、帆师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连喊饶命。
清乐公主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断臂、断头的血淋淋尸体,承受不了。趴在船舷上呕吐,望着岸上的周宣唤道:“宣表兄---宣表兄----”
陈延寿对雪猪太子道:“大掌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