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芽儿只是摇头,怯怯的说道:“爹早就把大姐赶出去了,大姐可不是这家的人。这不是还有二叔你吗?你可是爹的亲兄弟啊,二叔,这可全靠你了啊!”
崔氏气急败坏尖叫:“这管我们家屁事啊!你这死丫头倒是好算计,往我们身上推!什么不是这家的人?这血脉是能说断就断的吗?”
“是爹说能断的呀!是爹自己要断的!”小峦也道。
穆知宏更气得倒仰,姜氏也叫一个气啊,恨不得活撕了这姐弟俩——什么时候这一个一个的都这么难缠了?
姜氏便淌眼抹泪向穆知宏哭道:“都怪我,怪我没劝住你,让你一时冲动说了那样的话!那丫头也是个实心眼儿的,揪着你那气头上的话死活不放的认了真!你也是,怎么就不好好的同她说句软话解释解释呢?你是她爹,向自个的闺女说句软话解释也没什么可丢人的啊!要说起来真是怨我,我没劝好你……”
众人听了,虽说嘴里没说什么,也纷纷同情的看向姜氏,都觉得她说的没错。
当然,也有心里头清楚明白的——不说别的,单看穆知宏这样对这两个小的,就知道这不是个好爹了。还有那穆知忠两口子,关他们屁事啊,在这上蹿下跳的为难两个孩子,真亏他们做得出来。
小芽儿、小峦简直要气炸了肺,姜氏这般无耻的歪派让人不恼火都不行!
小芽儿便道:“继母,真要说起来,您可真是太善良了!怎么当初就把我弟弟推出去喂鳄鱼呢?下回是不是要推出去喂狼啊?”
众人“哄”的一下,看姜氏目光又变了。
那件事简直就是姜氏的终身污点,姜氏没想到小芽儿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这话来,张嘴刚要分辨——
小芽儿又嘴快的道:“是啊是啊,您不是故意的!您只是情急之下失手!毕竟我弟弟不是您的亲生儿子,毕竟他后来也没事嘛!所以您做的一点也没错,简直太对了!”
“您真是个好母亲啊!我爹口口声声骂着我们,怎么也没听见你帮着说半句呢?满村里谁不知道我爹听你的话,怎么单单骂我们的时候你就劝不住了呢?我爹这是跟我们有多大仇啊!”
“死丫头,你给老子闭嘴!”穆知宏勃然大怒。
村民们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姜氏倒是气急败坏的想说什么,但根本没机会。
“这俩孩子还小的,还真是,能跟他们有什么仇啊?怎么这一开口就是骂,唉!”
“要不青荔怎么把他们带走了呢?说起来也是可怜!”
“如今看着他们的日子好过了,这心里头又不自在想要找回来了。”
“可不,要不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闹这一出呢……”
这里正说的热闹,墨云深就来了。
小芽儿一见墨云深,叫了声“姐夫!”哇的就大哭了起来,奔过去扑在墨云深身上,呜呜呜的哭得好不委屈。
小峦没有小芽儿这张嘴就能哭出来的本事,且男孩儿家也不肯随随便便就哭。
但他也跑到了墨云深的身旁,抿着小嘴,一脸的倔强,乌溜溜的一双大眼睛沉默的望着墨云深。
任谁一看就知道这是受了大委屈的。
众人不由一声叹息。
那两家人也太不是东西了,四个大人联合起来逼着两个小孩,亏做得出来。
穆知忠、崔氏才不管这些呢,见墨云深来了心里便是一喜,再一看穆青荔不见,便忙道:“青荔呢?她怎么没来!”
穆青荔要是不来,这戏还怎么收场啊?
他们的心思跟姜丰两口子相差不远。
眼看着墨云深、穆青荔在村里威望迅速拔高,哪有不眼红心塞的?穆青荔明明是他们家的丫头,凭什么他们不能沾光呢?
虽说这只是两个小村子里头,他们也不懂什么叫做权势。
可光是想想自己管着下边一大堆人,人人都听自己的安排、见了自己满脸是笑客客气气的主动打招呼,便觉得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
穆青荔那死丫头总不能光想着她自己吧?她那两个弟妹都沾了光,一样的都是亲人,凭什么没有他们的份啊?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穆知宏的伤,其实没那么严重,但是,他也见不得穆青荔他们好过啊。
在姜氏母女的挑拨下,他早就看他们不顺眼,认定他们是白眼狼——白眼狼怎么可以比自家过得还好?
能给他们添堵折腾点麻烦,他当然要干。
更别提穆芳萍还向他哭诉,赵小松之所以对自己印象越来越差、赵家之所以不肯娶自己过门,就是穆青荔那死丫头给挑拨的。
穆知宏心里就更恼了,觉得那死丫头简直天生就是来讨债的,不把他气死不罢休。
可是现在,来的只有墨云深一个,这怎么可以?
穆知宏一眼瞪过去,正要说什么,墨云深的目光锐利冰冷如刀剑寒霜,冷冷的直视过来,仿若一把利刃直插入他的心底。
他下意识一缩眼神,想要说出的话也就这么卡在了喉咙。
“为什么她要来?”墨云深瞟了穆知忠和崔氏一眼,淡淡道:“你们不会认为在赵村长和村老们跟前立过的字据、说过的话可以随随便便不作数吧?你们还把赵村长和村老们放在眼里吗?”
这话就严重了,在村里,没人敢小觑村老们的威严。
既然是赵村长和村老们作公正办下的事儿,又怎么可能是儿戏呢?这不是戏弄他们是什么?
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