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赵家的货物实在吃水太深,没法快速航行,赶不上去大镇子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得不在此过夜。
而其他的船只不运送太多货物,速度上赶得及,紧赶慢赶便可在天黑前赶往大码头了。
船工们说笑着做晚饭,炊烟袅袅升起,饭菜的香味很快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他们并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依然悠闲说笑取乐。
穆青荔却是门儿清,今晚,席家的人必定会动手。
席家、赵家心知肚明这一船货物就是个赌注,赌谁能达成目的。
赵家摆出一副根本不怕席家动手脚的架势,大喇喇的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码头上夜泊,根本就是一种对席家的蔑视和挑衅:有本事你来动手啊?给你动手的机会,就看你敢不敢了!
席家要是能忍得住不来,那才怪!
赵家摆下道儿来了,席家若是不敢接,传了出去席家父子更丢不起这个脸。
穆青荔瞟了一眼船家以及水手们,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些人都是在运河上混了半辈子的,水性好得很,赵家的货出事,即便明面上找不出证据,但消息只要传出去,是个人都知道肯定是席家做的。
因此,席家的目的必定只是货物,而不会伤人。
这些人到时候逃出一条性命是没有问题的。
若席家连人性命都取,以后还有谁家敢替他们运货?还有谁家敢跟他们打交道?
在船上吃过晚饭,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众人说了会儿闲话,加上白日里行船都累了,安排好值夜的人后便各自歇息。
借着夜色遮掩,穆青荔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船上,潜伏在岸上茂密的草丛中,冷冷的瞅着这三艘船。
其实她没有必要再守在这里——
只不过,这些家伙太可恶,总得看看是谁,顺便再逮个机会给他们点教训才成。
月上中天,船上值夜的水手靠着舱板,也有点瞌睡起来,眼睛一时眯一时开的,脑袋沉沉浑浑噩噩起来。
穆青荔眉心跳了跳,目光不着痕迹的朝一个方向滑了过去。
二十数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在夜色中行来,极短的功夫便到了眼前。
几个手势,二十几道黑影有序分开,身手十分敏捷的分别上了三艘大船。
不多会儿,船上浓烟滚滚,燃起了熊熊大火。
就在大火起时,那放火的二十几人先后动作迅速的下了大船,隐身在暗处,眸光冷漠的盯着那夜色中格外明亮耀眼的大火。
“不好啦!着火啦!”
“快跑呀,救命呀!”
船上歇息的船老大和水手们很快就感觉到了,一个个从梦中惊醒,惊天动地的尖叫起来。
那些黑衣人放火之前泼了油,火势极大,即便是在水边,也根本不可能来得及救火。
众人没头苍蝇似的惊慌失措叫嚷了一阵,纷纷跳水逃命。
众黑衣人们冷笑了笑,领头那人挥了挥手沉声道:“此间事了,走。”
说毕领着一众手下,无声无息的直长长的草丛中遮掩着离开。
穆青荔眨眨眼,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
这些人身手极好,尤其是轻功更是出类拔萃。绝对不是席家那种人家养得起的。
但跟如今的穆青荔比起来自然相差甚远,穆青荔没费什么劲儿便轻轻松松的跟上了他们。
这些人到底没走多远,而是七弯八拐进了一处山谷中歇息。
抬头望了望他们所在位置旁的一棵枝繁叶茂的高高大树,穆青荔一脚踢翻两块石头。
石头咕噜咕噜的滚动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听起来格外清晰。
那些人顿时一惊,七嘴八舌喝问:“谁?”
领头人当即命令两人过去看看。
趁着所有人的目光全盯着那弄出动静之处、注意力全在那边,早已在踢出石头之际便绕了个弯离开的穆青荔已经绕到了他们的身后山坡上,施展轻功,如一只大鸟般无声无息跃到了大树上。
树枝轻微的簌簌响动惊动了三两人抬头望了一眼,不过什么也没有发现,也只当是夜风吹动发出的声响,也就没有在乎。
那去查看动静的两人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很快就回来了,禀道:“老大,什么也没有。”
众人放下心来。
想必是山间石块松动而自行滚落罢了。
“切,虚惊一场!”
“我就说嘛,这儿能有什么呀?就算有,咱们兄弟也不怕。”
嘟嘟囔囔说了阵闲话,二十来人便或靠着树或抱着膝闭目养神,等天亮之后再离开回京。
穆青荔悄然从空间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轻轻往下一抖,细细的药粉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落下去,落在那些黑衣人的身上。
那些黑衣人虽然闭目养神,其实也都有人守夜的,但穆青荔这药粉飘飘洒洒的飘下来之后,很快的,他们便全都睡了过去。
保准雷打不动。
穆青荔轻轻冷笑,从树顶上跃了下来,再给他们加了点儿料。
睡吧睡吧,如果没有人来叫醒,这一觉足够他们睡到后天早上。
想象着后天早上他们醒来,也只当做过了一夜而回去复命的情形,穆青荔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完成任务之后必须第一时间回禀回复,这是任何一个组织都一样的要求。
那孟家既然是得势的外戚之家,规矩必然更大。
他们耽搁了一天一夜方才回禀,主子能不细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