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直观第一印象,虞子婴给他的评价是——极度傲慢到无礼,如同高岭花独傲自赏的类型,他有着一张仿佛远古蛮荒图壁那种雕刻的深邃神秘,冶艳美幻化后般的神祇俊美面庞,亦宫廷画师那同色彩华丽浓重墨油画中走出来的优雅贵族,充满着傲慢,又因为血统的高贵、无所不能的权势,而无视一切需要恪守的教规信条,使他的眼神始终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税利锋芒。趣/读/屋/
初步判断完成,虞子婴便收回了视线,但赵鹿侯却始终不曾收回,那双孤枭闪烁着紫罗兰色泽的眼瞳,如蛇蝎的毒液,粘稠冰冷地淌过她的面目,令人难以平静忽略,甚至旁边被波及的岐齐都有一种来自灵魂的战粟不安。
“他在看我们,为什么?”岐齐仰望着琉璃尖塔上方,脸色微白,他自然是“看不到”这一件的变故,却能感受到至上而下的那股残忍冷酷的压迫视线。
“他马上就不会看了。”
虞子婴耷拉下眼皮,如同预言般,刚语讫,岐齐当即便感受到头顶一松,就像是那压顶密集的蜘蛛网骤然撤消,那黑暗无望的天际露出了曙色光芒。
“我勒个乖乖,小妞,你真神了!”
岐齐当即撇下眼,瞪着虞子婴,那张仿似中东人般深刻几分的面容乍带惊讶,对着虞子婴半真半假发出一声感叹。
郑宇森闻言当即下巴微扬,心生得意,对着岐齐翻了一个白眼,现在才知道!他师叔可是很会“算”的,这种程度的事情,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有什么好惊奇的?
可如郑宇森所想,这种程度还犯不着“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当她收回那近乎侵略性的目光撤退后,上头的人巡获不到目标,不收回视线,莫非还继续干瞪眼不成?
“这一局怎么还没有开始?”虞子婴抿唇,略带不解地转向下方那宽敞斗角场,却看到赵氏方与翡翠之城两方,各派三名角士出场,一极东,一极西,两方却静立而不动,场中鼓声累累,红幡三角大旗猎猎作响。
“竟是押三注?”岐齐扫了一眼那方竖起的红幡三角大旗,褐色眼珠一转,眉宇多了几分深思,他转头朝虞子婴道:“这是我们翡翠城的拆散押,两对有六人,即三组斗,以盘数获胜,同时我们也可以任意选队押注,既能是已方,亦可是敌方,只要三盘二胜即算获胜……”
“你说,要怎么样才能令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感情?”虞子婴突然道。
嘎?岐齐像是被人当头击了一棒,猛然转回头直愣愣地瞪着虞子婴:“你说什么?”
“文艺点的说法就是,女人是如何虏获男人的心?”无相所谓的产生情感是这个意思吧,虞子婴眸光深沉,不带一丝别的情绪,干脆利落地问道。
终于确定刚才他没有产生幻听的岐齐整个人风中凌乱了,他很想撬开眼前这个漂亮精致得跟年画娃娃的脑袋,瞧瞧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这前后两个问题完全不搭尬好不?
“你突发其想地问这个干嘛?”岐齐烦燥地抓了抓脑袋,正愁着该如何押注时,却遇到这么一个不和适宜的话题,本想怒斥几句,可盯着那双黑黢黢的大眼睛,话到嘴边又及时地收住了。
他狐疑地盯着她,语气有了几分古怪的试探意味。
她是认真的,他很确定,不带任何玩笑的意思。
一旁的郑宇森听得也是一头雾水,少年的脸整个怪异地扭曲着,忍不住想张口吼道:这种事情有毛线好认真的啊!
“……有事。”虞子婴顿了几秒,有些伤脑筋地蹙起眉头,仅吐出两个意义模糊的字眼。趣/读/屋/
岐齐薄唇讥冷地勾起来,开口道:“小妹妹……”
“别让我听到‘小妹妹’这三个字!”虞子婴四下气温骤然下降,岐齐一愣,感受到那带着负面戾气的气势压轧而来,别开玩笑了,尚未真正露出杀意便已经形成灾难性的威压了,这、这小家伙看不出来,当真是一个深不可测到恐怖的危险人物啊!
不过也因为她表现出来的强大令岐齐那颗一直忐忑不安,焦灼难耐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些。
他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赶紧收起一脸阴冷的表情,勉强挤出一丝温和的表情,摆手道:“好,好,您是祖宗,别生气啊,我倒是想喊别的,可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天婴道人。”虞子婴挥了挥宽大的清逸袖摆,挺拔着并不算高挑的身材,衣裳摆动,绣带飘扬,轻轻裙带不沾尘,倒真是有几分仙风翩翩的感觉。
郑宇森瞧了一下师叔展现的那漂亮的风姿,立即狗腿替她补上一句:“你最好叫她大师。”
大师?岐齐眼抽了抽,仔细一瞧,这才发现这小家伙跟这少年皆穿着一身世外道玄服,原来是道玄方外之人。
——可让他对着这么一个几乎能当他女儿年纪的小豆丁尊重地喊一声大师,他是疯了吗?再怎么说,他好歹也是这翡翠城的城主大人!
“那就喊天婴吧,你怎么突然会想要知道这种超越年龄的事情,不想瞧你人小小,思想倒是成熟啊。”岐齐摩挲着下巴,转松转移话题后,便一脸戏谑地睨着虞子婴。
“……”劳资十六岁了!
一旁的瓢头壮汉他们在等待最终押注完毕开局时,心中亦是紧张万分,一瞧这边聊起他们感兴趣的事情,便凑过来想着暂时放松一下心情。
瓢头壮汉十分猥琐地,像怪叔叔般朝着虞子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