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烨微皱了皱眉,他这话是说得冒然了些,毕竟沈云溪并不是一个说话冲动,没有头脑的人。
他轻点了点头,道:“你继续。”
可是,他此话一落,坐在他身旁的苏怜蓉险些将没有握住手中的茶杯,茶水自杯中流出,侵湿了她衣裳一角,她不禁轻呼一声,凤临烨侧眸看向她,道:“怎么了?”
苏怜蓉收起面上的慌乱,笑着说道:“没什么,不小心打泼了茶杯而已。”
“小心些。”说着,凤临烨便回过了头,望向沈云溪这边。
但身旁的苏怜蓉却是紧紧的握住了茶杯,怨毒的目光投向沈云溪,她这表明了就是在说她,哼,她可真是小瞧了她。
她没出现之前,凤临烨可能不会注意青贵人这话,然而现在有了她,似乎情况就不一样了。
该死的女人!难道她就是阻拦她登上妃位的克星不成!
但,那又如何?即便是这青贵人将她们的话说出来,她也没有其他证人证明这话的真实性,她又何必怕她?而且,除了她,她还有其他王牌在手呢。
沈云溪神情淡定的迎上苏怜蓉投过来的目光,然后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青贵人,“你说吧,刚刚你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事情是这样的……”青贵人松一口气,看了那边满脸阴沉的苏怜蓉一眼,娓娓将她们刚才在厅中所说的话道来。
青贵人的话一说完,苏怜蓉便觉两道凌厉的目光向她射来,她望过去就看见凤临烨那犀利的眼神,至于另一道,自是来自沈云溪了。
苏怜蓉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满脸委屈的对凤临烨说道:“皇上,青贵人她这是在污蔑臣妾,臣妾根本说过这样的话,臣妾素来跟瑶妹妹的感情要好,又怎么会说出这样有辱皇室,有染皇室血脉的话来,皇上你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呀。”
她低低的抽泣着,神情无辜极了。
“苏婕妤,你怎能如此狡辩,刚刚我说的话分明句句属实,并无半句假话,我又何来污蔑之说!”青贵人这话说得有几分义愤填膺,卡瞪了一眼苏怜蓉后她又转头看向凤临烨,“皇上,到了如今,臣妾的命已在弦上,又哪敢说什么谎话。求皇上为臣妾洗脱冤屈。”
说着,她转眸瞥了一眼苏怜蓉,哼,喊冤也不是只有你一人可喊的。
反正她的命是捡回来的,她现在也不怕跟她来一个鱼死网破。
“她这分明是狡辩之词,请皇上不要信她的话。臣妾根本没有陷害她的理由,皇上应该知道自青贵人进宫以来,便与臣妾走得比较近,臣妾也处处帮衬着她,与她方便,臣妾又有什么理由这般对她,这样做臣妾不就自相矛盾了吗?”苏怜蓉以理据争的说道,句句铿锵,半点不饶人。
“皇上,青贵人分明是眼红瑶妹妹身怀龙种,眼红臣妾可以得到皇上的爱戴,所以心中不平,方才想出这样的招数来,可想而知她的心有多歹毒!皇上,臣妾现在后悔了,后悔刚刚为什么还要那么好心的在皇上面前为她求情,臣妾应该相信皇上的话,她根本就心怀不轨,不但不领臣妾的情,反而对臣妾起了歹心,真是其心可表呀!皇上,求皇上替臣妾做主!”
苏怜蓉愤愤的指责青贵人的不是,那坚定悔悟的神情浓烈不已,好似青贵人真是那十恶不赦的人。
青贵人听着她这一番,震惊得睁大了眼睛,这些话想必是她这一辈子听过的最与事实不符的话了。她当初可真是瞎了眼了,竟跟了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狼心狗肺的人!
“皇上,臣妾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但臣妾还是想说,求皇上明察秋毫,为臣妾洗去这不白之冤!”青贵人说着,磕头求道。
凤临烨紧抿着唇,看着她两人,目光复杂。
似乎到了这一刻,他也分不清到底她们俩说的话谁真谁假了。
“皇上,既然她们都说她们自己是冤枉了,那请容许臣妾再问她们几个问题?”这时,沈云溪向前一步,恭敬的问道。
“好。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凤临烨松了一口气的说道。
沈云溪轻嗯一声,点头走到青贵人两人身前,看了她两人一眼说道:“你们都有自己的说辞,那现在我问你们几个问题。”
青贵人抬起头,淡笑着对她说道:“瑞王妃请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相告。”
相较于她的客气,苏怜蓉却是要冷然许多。她望向沈云溪的目光并不友好,说出的话直到此刻依旧带着平日里的傲娇,好似从鼻孔里出气一般:“有什么话你快问吧,不要浪费了时间却什么也没问出来。”
沈云溪无视她的无理不客气,她唇角轻勾,说道:“刚刚你们既然都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那么现在我再问你们,那桂嬷嬷到底是为谁做事?”
“这话你之前不是已经问过青贵人了吗?现在还问这个干什么?”苏怜蓉没好气的说道。
沈云溪眉梢微挑,“我这么问自有我的道理,你们尽管回答我的话就是了。”
苏怜蓉正欲开口反驳她的话,一旁的青贵人却是看了她一眼说道:“瑞王妃,刚刚我虽有说桂嬷嬷是我吩咐去换了凌婕妤的药,但其实我没进宫之前,她在暗地里一直为苏婕妤做事,后来因为凌婕妤的事她方才借给了我。所以,若是认真追究起来,她并非我的人,而是苏婕妤的人。”
“这么说,桂嬷嬷除了听从你的话之外,还可能听命于苏婕妤了?”沈云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