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勾起了杨晓然心中一点点怒火。
什么狗脾气!
多日避着自己不见,现在见着了又这样阴阳怪气得。
难道是自己把李泰等人弄走,日子太好过,有些飘飘然了?
还说以国士待我,这连普通朋友都不如了。
闪走!
姑娘才懒得伺候你这狗脾气呢!阴阳怪气地,听着就不爽。
福了福身,不动声色地道:“殿下谬赞了。时候不早了,爷娘已入殿,药香先行告退。”
说完转身便要走。
却听轿上的人喊道:“等等……”
杨晓然侧过身,看着李承乾道:“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
李承乾的眼神教人看不懂,似阴冷又似炽烈,让杨晓然又泛起了嘀咕。
这人该不会提前发作,已变坏了吧?
“果然是个没规没据得。区区臣下之女竟敢对太子殿下如此不敬。”
一个凉凉的声音传来,转眼间穿戴华丽,浓妆艳抹的崔玉娇已出现在跟前。
这女子长着长着倒是张开了,身段玲珑,脸上也多了些肉,颧骨显得没有那么高了,刻薄的感觉少了几分,倒还真多了几丝女人味。
“参加殿下!”
崔玉娇来到轿子跟前,抚了下自己鬓边的一朵纯金打造的镂空牡丹花,更添加了几分妩媚。
一身大红的衣裳衬着微尖白净的脸,倒还真有种艳丽之感。
起身后,又道:“殿下,这程家女郎还未进门,这太子妃还没当上呢,便这般目无尊卑,娇儿看着都替她爷娘害臊呢。果是山里来的野丫头,几年过去了,还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杨晓然勾唇轻笑,懒得理这人,转个身就朝着太极殿而去。
望着那人潇洒转身,李承乾眼中的阴鸷又多了几分,可嘴角却慢慢勾起,挂着淡淡的笑,看向了那崔玉娇,道:“你倒是个懂规矩心思玲珑得……”
说着又似呢喃感叹般,“可惜了,这样的娇贵人儿,堂堂崔家千金以后入了东宫,这牡丹步摇与大红的衣裳却是不能穿了。”
李承乾的声音清冷,却又带着一点点笑意,似完全是在替崔玉娇抱不平一样。
崔玉娇脸顿时红了几分,没听出李承乾的讽刺之意,只当李承乾终于被自己吸引了,带着一丝娇羞道:“妾自小研读女戒,皇后娘娘写得《女则》也是****捧于手中,不敢半分懈怠,四书五经也略有涉及。”
“哦?”
李承乾的眼又深邃了几分,嘴角挂着的笑意越浓,可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的利刃一般,“倒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心思……”
顿了顿,沉默一小会儿又轻笑了起来,“不过既非正妻,学圣贤书又有何用?为妾者只要伺候好丈夫与主母便行了……”
一句话顿时把得意忘形的崔玉娇从天堂打到了地狱,一些在不远处看着的名门淑贵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走吧,大伴,别让父亲等急了。”
“是,殿下!”
轿子被抬起,薄纱缓落,遮住了那一世风采,凉薄的声音慢慢传出,“生同寝,死同穴,结发之妻何时轮到一贱妾来指正了……”
似是无心的感叹,可却彻底把崔玉娇的脸打落在地。
她的身子猛烈地抖动着,在金碧辉煌的太极殿前,她身为博陵崔家嫡出大千金的骄傲被太子的一句话打得粉碎。
双手死死地握着,涂着大红色丹蔻的指甲深深陷入肉中,涂着大红色唇脂的嘴唇被她死死地咬着,没多会儿便觉得口中传来铁锈的味道。
一群淑女慢慢从她身边走过。
虽未说话,可那眼神却是充满了嘲笑与鄙夷。
高高在上的博陵崔家大姑娘素来以家族自豪,可那又如何呢?
风吹过,高三尺的白漆冠上插满的珠钗叮当作响,似一串串长长的嘲笑。
不甘心在心底生出,都是那狐媚子的错,都是她的错!
没有她,自己就会是太子妃了!
对,都是她!
贱婢!
你等着,今日之仇不报,我崔玉娇誓不为人!
深吸一口气,朝着太极殿而去。
已经入座的杨晓然看着李承乾走进来,却是一拐一拐的,心里一惊。
这久过去了,腿伤还未好?
撇到她眼里的担忧,还未有其他,李承乾心里一暖,眼底的煞气散了不少。
冲着她点了点头,便一声不响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没多久,一脸怒气眼眶微红的崔玉娇进来了。先是狠狠地瞪了杨晓然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杨晓然忍不住摇头。
看来这家伙又在外面吃了瓜落了。
也真是得,年纪在长,胸口的两团东西明显发育良好,可这脑子怎么不长?难道都长那里去了?
不厚道地低头轻笑,对于这样的白痴女人她素来懒得理会。跟她计较都显得自己掉价。
又在大殿内下意识地寻了一圈,可却没有见到宝林。
心底微微涌起失落,他还在边关不肯回来吗?
杜家娘子显得神情有些憔悴,当杨晓然看向她时,抿嘴笑了笑,似是有些勉强。
杨晓然收回目光,低下头,微微叹息。
这久过去了,当初的那份萌动的感觉也渐渐淡了。她现在倒希望宝林能与杜家娘子好好得。边关艰苦,丢下******在家,这对二人来说都太残忍了。
喜欢的人,无论到了何时,哪怕那份喜欢淡了,可却还是希望他好的。
李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