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下属是狗……”
李泰摇着扇子,摇头晃耳地给众人科普着,结果换来一帮纨绔的白眼。
李四胖着实看人了,他们又不是尉迟大傻!
眼看着崔玉娇哭着跑走了,那帮心有不忿的世家女也自觉不是杨晓然的对手,面带悻悻地离开,追着去安慰崔玉娇了。
他们都是五大家的人,一荣俱荣,心里都明白李二现在看他们不顺眼,眼看崔玉娇落荒而逃,也不敢停留,心里纷纷打定了主意要去前堂告状了。
杨晓然看着这些贵女们离去的身影,心中冷笑。
姑娘虽然时常犯二,可两辈子加起来马上快四十岁的人,孩儿们在一起玩,受欺负了要是不当场找回来,那还能做什么?告状呗!
程处亮显然也想到这点,估计这货平日没少干这事,待笑够后神色严肃地道:“她们怕是要去前厅闹。”
“不怕。”
杨晓然嘿嘿一笑,从家花园的石凳上慢慢站了起来,忽然伸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然后哇得一声大哭了起来,“二哥,太子哥哥,刚刚崔女郎为何要打我?!”
……
全场一片寂静,伙伴们都惊呆了。
人,怎么可以这般无耻?!
一群纨绔咽着口水,眼睛里冒出了绿光。
妖孽,妖孽啊!
足智多谋到这种地步,这个年纪,太崇拜了有木有?!
一瞬间,程大姑娘的举动便拓宽了各纨绔们的思路,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以后欺负了谁,咱先给自己来一下狠地,来个恶人先告状,嘿嘿!
一群人义愤填膺地叫道:“简直不当人子啊!不就作不出诗么?居然对一稚童下这般狠手!”
“程家妹妹不用害怕,我们都给你作证!”
太子李承乾傻眼了,素来规规矩矩的他哪里会晓得这群纨绔的真实面貌竟是这般可耻?乖巧的程家妹居然……
不过为何这心里感到了一丝爽快呢?难道自己是个无耻的人?
一想到自己的人品可能有问题,李承乾朋友忽然陷入了一种自我厌弃的情绪中,一下子便无精打采了起来。
“太子哥哥,我听娘这群世家特别可恶,还在朝堂欺负陛下,身为人子,太子哥哥你咽得下这口气么?”
杨晓然哭得梨花带泪,抽抽噎噎地道:“他们今日能欺负我,明日便能欺负太子哥哥,呜呜……香儿受点欺负没什么,可太子哥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未来储君,那崔女郎当着太子哥哥的面这般给我难看,眼中哪里还有天子?一嫡女便这般张狂,她的父辈在朝堂上还不知如何嚣张呢……”
一股热血直冒脑门,可怜的李承乾朋友哪里经得起这般挑唆?三言两语便被人安利了,彻底洗脑成功,一下站了起来,道:“孤会为你做主。”
程处亮与程处弼一阵嚎叫,哭天喊地的叫道:“天杀的崔家女,这般欺辱我妹妹,告诉娘去!”
程处亮完便冲了过来,一把抱起杨晓然风风火火地就朝前厅冲去,一群纨绔也大呼叫地跟在后头示威。
他们与程家的立场是一样地,都是新进贵族,是属于李世民一派的关陇门阀。就算面上再风光,再狂妄,可底子到底薄了些不如那些千年的世家,时常被这些底蕴深厚的世家子嘲笑是暴发户,因此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今天逮着机会能落井下石,大家可都乐意得很呢!
寒门子弟与世家斗了千年,从汉朝开始便一直处于下风,到了隋朝,虽有科举的出现,但还是以魏晋的九品中正制为主。唐朝承继隋风,是九品中正制与科举并用,但因科举制度的不完善,和世家阻挠,每科录取人数极少。而录取的人因世家实力庞大,若不攀附于世家便很难出头。
久而久之,这科举制度形同虚设,因为不甘愿攀附世家的人也是难以出头得,像魏征那样的幸运儿实在少之又少,大多还在底层晃悠。而九品中正制最主要的一个特点便是举荐。
而五大世家传承久远,经济实力庞大,家族便设有学堂,一旦发现族内孩童表现优异者便会精心培养,再举荐朝廷,日子久了这天下便成了他们的了。
所以这世上才有不倒的世家,灭国的王朝之。就连李世民这样的雄主都不得不对这些人虚以委蛇,朝堂上有一大半的人都是这些世家的人,其中以博陵与清河的崔氏,范阳卢氏为之最。
李世民上台后便以李氏为世家之首,把五家七望给降了两个等级,这些人深感新君不好对付,故而在朝廷处处使绊子。本来程咬金乃秦王府旧人,是李世民的关陇集团,他闺女过生辰他们怎么可能过来?李世民有意要借着杨晓然制盐一事抬高他班底人员的影响力,命这些人来祝贺,一是炫耀,二是打压,身在高层,又有哪一个举动是无的放矢地?都是有很深的政治含义的!
崔玉娇哭哭啼啼地跑到前厅也不顾场合,冲进去就大哭了起来,正在前厅与一帮关陇门阀士族虚以委蛇的崔干一见自家闺女这般哭着进来不由一愣,随即略带怒气地道:“娇儿,何故这般作态?”
“父亲……”
崔玉娇跑到崔干跟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哭着大喊道:“父亲,程家女欺辱女儿,还骂您是狗,伯父是狼!”
众人一愣,这是唱得哪一出?
不过也就一瞬间的事,关陇集团与世家集团立刻展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在各方的心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