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年脚,那二人安份依旧。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王司珍的故意漏水推波助澜似乎并未起到什么效果。眼看着除夕大朝会临近,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是暗流涌动。
终于,到了大朝会这一日,随着夜色渐渐降临,一场关于谋杀的权利斗争终于因着女子间的斗争而拉开了帷幕。
“大伴,那几人都盯着了么?”
李承乾一面饮酒,一面不动声色地问道。
张铎借着倒酒的机会,道:“殿下放心,已全部到位。由娘娘师兄领队,最是可靠不过。”
李承乾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那几个东西屋里的也都要盯紧了。”
杨晓然笑了笑,低声道:“何不故意漏个破绽?想来也该知道,过了今日再不下手可就没什么机会了。”
“不行……”
李承乾微微摇头,“绝不能冒任何风险……”
顿了顿又低声道:“这风险孤承担不起……”
“她们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等知晓她们的意图,便已了防范。太子哥哥不用担心,我大致知道她们想做什么了。”
说着便低头看向自己案桌上的桑菊饮。
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在上面动手脚?自己就是学生物地。在这个时代,若自己要用毒,恐怕无人是自己对手。
这苦杏仁中含有苦杏仁苷,可分解产生情氢氰酸,这种物质可使延髓等生命中枢受到抑制甚至麻痹,最终导致呼吸麻痹窒息而死。
自己喝得这桑菊饮中也有苦杏仁,因为这东西是毒也是药。与桑叶,菊花制成桑菊饮有疏风散热,宣肺止咳的作用。自己体质偏燥热,王司珍便找了医师询问,制了这桑菊饮给自己饮用。
待自己怀孕后,这杏仁便去了。只有桑叶和菊花,因口味独特,所以自己怀孕后就对这茶颇为喜欢。
只是没想到……
想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摸了摸怀中的小瓷瓶,嘴角微微翘起。
那郑秋蓉虽知道苦杏仁多用可致人死命,却忘了区区茶饮中,若是添加地多了,定会引人怀疑。
难道真把自己当猪了?没脑子得么?
呵呵……
嘴角慢慢划过一丝冷笑,微微侧头瞄了崔玉娇与郑秋蓉一眼。
在她眼里,这二人已于死人无异。
回过头,又与许敬宗的目光对上,眼睛微微转动,千言万语,已在这一对望中。
轻歌曼舞,丝竹管乐,除夕的大朝会素来都是热闹得。
国朝蒸蒸日上,宴会的菜品也一年比一年丰盛,在这样的日子里群臣敬酒免不了又要一番歌功颂德。
欢乐无限,气氛正好。
今个儿是个收拾人的好日子。
一碗桑菊饮被端到了杨晓然的案几上,杨晓然笑了笑,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给了李承乾一个“安心”的眼神,拉起袖子遮挡住。
那边的崔玉娇眼里露出了一丝兴奋,心里咆哮开了,“喝,喝,快喝啊!”
为了能把苦杏仁粉放到茶饮中,她们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与手脚。若是这贱人不喝,岂不是太辜负她们的一片心意了。
杨晓然的余光瞄到那二人,见她们已压制不住心中喜悦,脸上微有喜悦闪过。
眼里的冷芒更是深了几分。
到了最后一刻还这般执迷不悟,可就不要怪她翻脸无情了!
脖子一仰,李承乾只觉自己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抓,差点跳了出来。
但想着妻子之前与自己说得话,又生生忍下。
妻子不是笨蛋,绝不会真得喝的,这只是一场戏。
“喝了,喝了!”
崔玉娇的身子微微抖着,郑秋蓉撇了一眼,压下心中喜悦。
果然一个人吃惯的东西,微微做些手脚也不容易察觉得。
低下头,抿着酒水的小.嘴微翘。
区区苦杏仁还不足以要她的命,自己的爷娘可是花了大价钱从西域商人手中弄了一些好东西呢。
西域毒蛇蛇牙上汲取的毒液,无色无味,却只要小小一滴便能毒死两头键牛!
该死的贱婢!
胆敢羞辱我以及我的家世!我岂会容你?!
杨晓然仰头,手微微一抖,意念一动,只见茶盏里的液体迅速少了一半,一些滴落在袖口上,一些则被抖到空间去了。
这些人一定想不到,这世上有种生物名为穿越者,而穿越者们基本都拥有一个金手指。
当土著女遇上这样的穿越者,注定了结局是悲催得。
放下茶盏,李承乾瞄到她袖口有些湿润,心里微微安定。
即使是做戏,可刚刚他还是感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有一瞬间,他几乎怀疑自己不能呼吸了!
这种假设,莫说是演一次,就是平日里想想都要让他发疯得。
见到妻子袖口有水迹,微微松了口气。
计划还需要继续进行,若现在表露出了什么,那就前功尽弃了!
二人继续说说笑笑地,看着歌舞,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那边的郑秋蓉见杨晓然喝了茶,神色微微一松,忽然手微微一抖,趁着歌舞嘈杂,将一个小小的瓷瓶滚落到崔玉娇脚下,然后便继续端起酒杯,装作无事一般继续喝着酒。
“朕还记当年,在这大殿中,太子妃一篇大唐少年说激起我大唐多少少年儿郎们的血性。这转眼几年过去,当年之景却是历历在目。”
李二似乎喝多了,忽然感叹了起来,嘴角挂着一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