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
燕甯一向是个干脆爽快的人,纠结也不会太久,既然确定了要打探庄逐言的消息,那就一定要探得清清楚楚。
西北军派了三千精兵去护送庄逐言,至今还未回来,他们肯定有特殊的传递信息的渠道,西北军驻扎西北,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为了监视西瑜。燕甯认为,章将军知道的消息,应该比纵横商行的人要精确详实。还有九天他们就要离开西北,燕甯必须尽快弄清楚庄逐言的情况。于是今日一早,刚过辰时,燕甯就到议事楼等着了。
章危和苏之函刚走近议事楼,守在门外的小将立刻迎了上来,凑到章危耳朵边上告诉他,公主殿下辰时就来了议事楼,已经在里面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章危心里咯噔了一下,公主才刚被救回来就过来找他,不会是兴师问罪吧!章危心下忐忑脸上却还要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苏之函敏锐地发现,将军的脚步明显比之前迈得快了许多。
燕甯就坐在最靠近大门的位置,两人一走进来她就看到了,她是公主身份贵重,自然不好起身相迎,只能微微点了点头,笑道:“章将军,苏都尉。”
两人没想到公主竟就这般坐在门边堵人,两人连忙揖手行礼道:“见过公主殿下。”
“两位免礼,都坐下说话吧。我说过军营之中,各位将军不必客气。”燕甯话语温和,完全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章危和苏之函都轻舒了一口气。
公主就坐在门边,章危也不好走到主位上坐下,好在都是军人,也没那么多讲究,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公主身边,章危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庆幸地说道:“公主,你平安归来实在是太好了。”
燕甯想到章危那八百里加急直达圣听的奏报,脸有些红,她没想给别人惹麻烦,结果却惹出了一个大麻烦。以她爹的脾气,章将军怕是要受罚了。燕甯抱歉地笑了笑,说道:“这次的事,都是我太过自信,预估失败,才让穆沧有机可乘,害得将军无辜受累,回去后,我会和父皇解释,不会让将军和西北军因我受罚。”
章危连忙摆手,“公主说得哪里话,没有保护好公主,本就是失职,皇上责罚实属应当。”
也不知道皇上和清妃娘娘是怎么养公主的,都宠成那样了,也没把人宠坏,公主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了,弄到他都不好意思了。最重要的是,因为公主失踪,他还见到了夙夫人,那可是他的偶像!这几日都可以近距离的看到她,还可以向她请教练兵之法,别提多幸福了,就算皇上罚他三年俸禄也值了。说起来他还要感谢公主呢!章危心潮澎湃,却要死死憋着不能说出来,也是挺难受的。
章将军的脸色有些红,燕甯只当他不习惯接受来自皇族的歉意,没再继续说下去,换了个话题,问出了今日来此的最终目的,“我今日来,是想向将军打听一下西瑜的事。”
章危了然,正色道:“三千精兵半个月前已经将庄煜送回了西瑜的都城,按照公主的吩咐,并未插手西瑜之事。我让余副将不必急着赶回来,暗中观察朝廷的局势,几日前,余副将传回消息,庄逐言回到都城时候,皇宫已经被三皇子庄璟控制了,不知道为什么,第二日庄逐言还是进了宫。他进宫之后,整个皇宫立刻戒严,尤其是内宫,被皇城禁卫军团团围住,十日过去了,内宫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没有一点消息都传不出。目前都城内人人自危,很多大臣也被软禁在宫中,皇城外,支持庄逐言的楚家军和依附三皇子的镇南军分庭对抗,这些日子,两军打了好几仗了,暂时胜负难分,谁也进不去都城。现在只怕正是紧要的关头,所以内宫戒备森严,谁也探不到消息。”
章危一边说,一边贯彻着燕甯的神色,她只是沉默的听着,眉头微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章危朝苏之函使了个眼色,苏之函无法,只得小心翼翼地叫道:“公主?”
燕甯猛然回过神来,抬头看去,正好对上苏之函担忧的眼。
苏之函以为她已经担心得六神无主了,连忙劝慰道:“庄煜性格坚韧,在西瑜也筹谋多年,他若是没有把握,肯定不会自投罗网,公主不必太过担心。”
燕甯自然是担心,但她也认同苏之函的说法,庄逐言若没有把握,肯定不会入宫,从他进了宫中,内宫立刻戒严这一点来看,宫中的禁卫军或许并未完全倒向庄璟,不然的话,庄璟直接控制内宫,找出玉玺,写好传位诏书,再把皇帝杀了,直接称帝就行了。
庄逐言在内宫的势力应该不弱,已经十天了,宫里不可能相安无事,如今胜负应该已有分晓,按兵不动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能力完全解决另一方的势力,需要时间部署而已。
燕甯正分析着庄逐言有可能遇到的情况,没心思和两人多说什么,只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这在旁人看来,多少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
两人连忙起身相送,看着那道殷红纤瘦的身影慢慢走远,脚步不复往日轻盈,透着一股沉郁的味道,章危拍拍苏之函的肩膀,郁闷地问道:“公主和那个庄煜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第一见到他们的时候,两人就已经非常熟了,有说有笑,那时便觉得二人感情很好。”苏之函回忆两人在翡翠时的互动,眉头越拧越紧,叹道:“公主如此关心在乎庄煜,怕是已经情根深种了。”
章危叹了口气,“皇上不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