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儿你都吃了吧,这糖挺甜的,用不了四块那么多。”江予夺说。
“不了,”程恪有点儿不好意思,赶紧把嘴里的糖咽了,拿了锅去接水,“我就是尝尝味儿……有点儿饿了。”
“你叫了外卖怎么没吃?”江予夺问。
“不好吃。”程恪说。
“你都没吃啊,筷子都是干净的,”江予夺说,“就知道不好吃了?”
“一看那个菜一点儿汤汁都没有,就什么胃口都没了,”程恪接好一锅水,从袋子里拿出姜洗了洗,然后跟几块红糖一块儿扔进了锅里,“我喜欢稍微有点汁儿可以拌着饭……”
“你就这么煮?”江予夺震惊地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了?”程恪赶紧把已经放到灶上的锅捧了起来,“不是姜糖水吗?”
“我来吧,”江予夺走进厨房,洗了洗手,把锅里的姜拿了出来,“这个得切碎。”
“为什么?”程恪问。
“不切开不出味儿啊,”江予夺说,“喝了不就没用了吗?”
“那切碎了不是一嘴姜沫?我不喝。”程恪说。
江予夺看了他一眼,把姜放到了案板上,拿起刀,没等他反应过来,哐地一刀拍在了姜上。
程恪被这动静吓得差点儿把抱着的锅给扔出去:“干嘛啊!”
“不切碎就拍一下,这样就不会吃一嘴姜沫了。”江予夺把拍好的一坨姜放进了锅里。
“哦,”程恪把锅放回灶上,“就一块儿?”
“都放进去味儿太大了,受不了。”江予夺说。
“那你还拿三块儿。”程恪打着了燃气灶。
“应该是越多越好,所以我就拿了三块儿……”江予夺正说着,兜里的手机响了,“你煮上就行,我接电话……许丁的?”
“接吧。”程恪说。
江予夺接起电话:“喂?”
程恪看了看还剩下的两块姜,说实话江予夺这会儿脸色不是太好,一开始他以为是冻的,但进屋这么长时间了,看着还是有些发暗,估计烧还没退。
他拿起刀,把那两块姜放到案板上,学着江予夺的样子,哐哐两刀拍了上去,江予夺猛地转过身瞪着他,他扫了江予夺一眼,把姜扔进了锅里。
“这谁喝得下去啊。”江予夺打完电话指着锅一脸痛苦。
“你啊,发烧的人,”程恪说,“许丁找你干嘛呢?”
“让我明天去看你拍沙画视频,说挺好玩的。”江予夺说。
“哦,那就去吧,”程恪点点头,“是挺好玩的。”
“我去合适吗?”江予夺问,“跟表演不一样吧,会不会添乱?”
程恪靠在墙边看着他:“不合适你就不去吗?之前不是说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江予夺没说话。
“不愿意去就不去,”程恪说,“许丁也就是问问,你跟他说你不去就行了。”
“我去。”江予夺说。
程恪叹了口气,组织了好半天的语言才又开口:“江予夺。”
“啊。”江予夺应了一声。
“我不知道你这样是为什么,”程恪说,“你是不是对每一个朋友都这么上心,或者给人这样的感觉……”
江予夺看着他,似乎没明白。
“我没有能对我这样的普通朋友,也不会对一般的朋友做到这样的程度,”程恪也看着他,“我对你肯定不能说一点儿心思也没有,毕竟……”
他上上下下在江予夺身上扫了几个来回:“你这样的……对我来说很有吸引力。”
江予夺张了张嘴像是想说话。
“一次这锅姜糖水你他妈就得用脸喝。”程恪说。
“我不是要说这个。”江予夺说。
“那我说完了你再说。”程恪说。
“嗯。”江予夺点点头。
“对我来说,你这种24小时守着的状态,就不是普通朋友,”程恪也不打算说得太复杂,“你要想让我憋着不让你看出来,你就别让我有憋不住的机会。”
“……嗯?”江予夺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除了正常的普通朋友的来往,”程恪说,“如果你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就离我远点儿。”
“我就是……”江予夺皱了皱眉。
“我知道,你怕我有危险,”程恪说,“但是我有没有危险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也不用保护我到这个地步,你这样超出了我概念里朋友的范围,懂了吗?”
江予看着他,表情回到了迷茫。
“你还要是这样,我就默认你对我有想法了。”程恪说。
“什么?”江予夺震惊了。
“好了,我说完了,”程恪看了一眼开始冒泡的糖水,已经能闻到浓浓的姜味儿,“你去歇会儿吧,体温量完了吗?”
江予夺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在身上拍了拍,体温计从他衣角那儿掉了出来。
但没等体温计落地,江予夺已经弯腰一兜接住了。
“神反应啊。”程恪说。
“38……37了。”江予夺看着体温计说。
“38和37没什么区别,”程恪说,“你这烧一点儿也没退啊。”
江予夺甩了甩体温计,重新夹好了。
“你刚想说什么?”程恪问。
江予夺想了半天:“……我忘了。”
程恪转过身看着锅里的糖水:“这个开了以后就可以喝了吧?”
“嗯。”江予夺回答。
“出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