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着水杯的样子像个举着冲锋号准备战斗的斗士。
“明天高大哥他们五个来签定金协议的时候,涂晓蓉一定会想方设法给我捣乱的!”
谷妙语想涂晓蓉一定会像个赖皮缠一样,假装和她关系特别好,殷勤地一起帮忙招呼客户。然后在招呼的过程中,再一次玩她拿手的那些把戏——用更低的价格在她面前诱惑客户跳单。
就算高大哥他们比之前的大爷和吴阿姨经济实力好得多,但他们也绝不是不在乎钱的。所以即便涂晓蓉抢不走这几个客户,她谷妙语也不会太好过,她得把自己的报价为什么会高这事儿给解释明白了,不然大家就干脆一拍两散了。
典型的自己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好。
谷妙语把这种高达9999堪比千足金浓度的可能性讲给邵远听。
邵远摘下眼镜,捏了会眉心。
然后他抬起头,戴回眼镜,眼底有炯炯的光透过镜片射出来。
谷妙语觉得那种柯南眼角的金光特效又要出现了。
“这事应该可以解决。我给你想了个办法,你只要找人实施就行了。”
邵远这样那样地对谷妙语说了一番。
谷妙语听完眼睛一瞪。
“我说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鸡贼呢?”
随即她就绷不住了,笑起来。
“这种鸡贼方法以后多切磋啊!”
邵远也跟着微笑起来。
“设计方面的专业能力,你厉害一点。但纯商业手段的话,我想还是我厉害一点。你呢,身上缺一点狠劲。”
谷妙语想了想,好像邵远说得有点对。她是不太够狠。
她问邵远:“那你呢,你缺什么?”
邵远的回答显得那么天经地义:“我?我什么也不缺,我完美。”
谷妙语白眼翻得差点淌眼泪。
邵远低头一笑。
他觉得谷妙语太讲人性心太软,缺一点狠劲。而他也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完美,他也有缺失。
他缺的,恰是她多的那点柔软,以及一些与人性有关的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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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谷妙语和邵远都很早就到了公司。
但涂晓蓉比他们到的更早。她到以后就像长在了公司前厅一样,拖了把椅子就坐在那不动了,有话没话地一直和前台聊天。
谷妙语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打的什么算盘。
她没理会涂晓蓉,站在公司大门口等。
冬日的早晨,天凉飕飕,她的后背却辣滋滋的。
涂晓蓉的视线像两道高温射线,一秒都没松懈地在炙烤她。
谷妙语在门口等了一会,等到一辆宝马滋啦着轮胎停在她面前。
她赶紧迎上去。车窗玻璃落下来。
副驾上坐着的男子转过头露了脸。
谷妙语定睛看了看。是个面容十分俊朗的男人。
她招呼了一声:“是……雷先生吗?”
俊朗男人撇嘴一笑,有几分不羁和邪气,吊兮兮地:“不是雷先生,是任先生。你说那位雷先生正在给我当司机。”
谷妙语怔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任炎!
宝马驾驶位上的人下了车,绕过车头向谷妙语走过来,边走边打招呼:“谷设计师,我是雷振梓,咱们昨天下午在电话里约好的,今天在你公司面谈。这是我哥们,跟我一样在北五环小区买的房子。因为我哥们对你的设计也很感兴趣,我就直接把他也带过来一起谈一谈。”
谷妙语看着传说中的雷振梓,想着自己用的还是人家原来用过的手机,对他的亲切感顿时扑面而来。
任炎也从车上下来了。
谷妙语把他们往公司里迎。
涂晓蓉不负所望已经堆满笑容等在门口,自来熟地笑成一朵花。
“妙语,这是来我们公司的客户吧?你快去倒两杯水,我来帮你把他们带去会议室!两位先生这边请!”
谷妙语半推半就地由着涂晓蓉把任炎和雷振梓带去会议室了。
她磨蹭了一会,端了两杯水过去。
她推门进屋的时候,雷振梓先生已经很入戏了。他在认认真真听涂晓蓉给她白话装修报价。
任炎坐在一旁,一直一副吊吊的样子,总好像在凭空不屑着点什么。
看到她进来,雷振梓演技上脸,直接表达不满:“谷设计师,你昨天给我说的报价不太对吧?怎么今天这位涂设计师给我说的价格比你给的低啊!”
谷妙语脸色沉下来:“晓蓉,这里我来处理可以了,你先出去忙你的吧。”
涂晓蓉起身:“那行,我先出去了,两位先生,你们和妙语慢慢聊!妙语她是我们公司很有经验的设计师,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雷振梓用手指一叩桌面。
“涂设计师你先别走,我想再听你把报价什么给我说一说。我雷某人不差钱,但我不能平白无故被人多坑钱!”他说着这话时,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看着谷妙语。
谷妙语简直要给雷振梓的演技鼓掌了。
涂晓蓉一副进退两难的样子。
“有什么好好说,大家别伤了和气!”
一旁吊吊的任炎这时也出了声。
“谷设计师,要不您先到外面等会?我们想再听听涂设计师讲讲报价什么的,对比一下,毕竟兼听则明。你要是一直在这的话,涂设计师她也不好说什么。”
谷妙语意味深长地看了涂晓蓉一眼,涂晓蓉回以她一副看似无奈实则得意的样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