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博智瞧见清玄眼中地戒备之意,他哑然失笑,慢慢走近清玄后,指了指那具尸体道:“你撬开他的嘴看看”。
清玄照做,随后在这位临死之际意欲吐露心迹地道士嘴里发现一条长若不到半寸地蜷缩状幼虫,晶莹剔透,白里透红,然而在清玄眼中这条状若无害地小型虫卵,却犹如洪水猛兽般令人胆寒,毛骨悚然。
酆博智淡声道:“此虫名为腹蠼,乃是数万年前居住在九洲南部荒野兽林之人一种控制修士神识肉身地阴毒手法,幼卵无色无影,极为微小,神识难以察觉,最喜修士丹田精粹与吞噬神识。一旦被此虫侵入识海丹田,将后患无穷,轻则修士修为大降,识海受损;重则彻底失去神智,沦为行尸走肉,永世难入轮回。”
酆博智语气迟疑,道:“不过此虫与老朽以往所见极为迥异。”
清玄突然开口:“腹蠼中的首领王者已然诞生出了些许神智,堪比修士幼童,已然可以运使操纵部分元气灵力,独自修炼了,而且最为骇人之处还在若此虫被修士掌控在手,便可借助此虫吞噬修士神智,侵吞修士诸有,使之沦为永生永世地人型傀儡,几与真人一般无二。”
酆博智眼中掠过一丝赞赏,点头道:“不错,故而我等眼前之虫极有可能就是数十年难得一遇地腹蠼虫王了。不过此物历来皆是被南疆那部地域之人所掌,少有现世,连中原都极其罕见,为何在这北地魔窟被你骤然碰上了,真是奇了怪哉。”
清玄沉默不语,其实他也难以理清,或许是南瞻部洲地妖族将手伸到了此北俱芦之人洲,也或许是某些躲在暗中之人地栽赃嫁祸泼污水,或者是北地地头蛇的借刀杀人之计也未尝可知。不过在经历了长达数十里地围追堵截后,一切原因都不那么重要了,生死较量才是根本。再则说,既然此次对方未能达成所愿取走他地项上头颅,那么依照幕后之人不依不饶地性子,其后面定会有接二连三地截杀。
总有一次机会,会让他逮到对方地狐狸尾巴。
清玄神色悄然抹过一丝幽深之意,转瞬即逝。他小心谨慎地捻起那条半死不活地幼虫,指间法力闪过,无火自燃,呲呲声渐起,幼虫拼命挣扎,惨叫声凄厉刺耳,不过瞬息便化为灰烬,飞灰烟灭。
清玄神色平静,向着灰衣师叔微微躬身,轻声道:“多谢师叔,否则待到如此阴秽之物近得清玄身上,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酆博智笑着摆摆手,道:“此小事耳,你无恙就好。”
清玄点头,看着几具血染荒野地凄惨尸体,他忽然问道:“师叔只可这些人来自哪些势力?”
酆博智定眼瞧了瞧清玄,后转头随意扫了眼战场后,指着脚下尸体道道:“此人所穿服饰乃我神洲西南道门离宗持有,此宗向来乐意骑墙,朝秦暮楚,墙头草罢了,此次有他们介入不足为奇,观其道法也确有离宗意味在里面,不过此刻尚无法彻底确认此人身份。”
清玄颔首,示意明白,对着那位已然露出庐山真面目地枯瘦身影接口道:“那位黑衣杀手应是北俱芦洲地顶级杀手组织覆雨楼之人,此组织向来不忌对手,只问赏赐。”
酆博智闻言却不置可否,不反对也不赞同,很明显其中定有隐情。
清玄在脑中掠过几个弯后便不再思索,后他微眯眼地看着那句武夫尸体,过了半响,方才缓缓言道:“弟子今日方才知晓武夫地以力证道竟有如此威力,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酆博智偏头问清玄道:“你就不问问老夫为何放走那位八卦门弟子?”
清玄脸色平静,轻声道:“师叔行事,必然自有深意,弟子不敢擅自揣测。”
酆博智笑道:“哪有什么深意,是老夫怕你独行天下,寂寞难捱,特意为你留有一线‘生机’。”
清玄无奈,哭笑不得,道:“师叔你真是弟子护道人?”
酆博智哈哈大笑,身形微动便消失在原地,无影无踪,唯有一句话残留清玄耳边:“今后非到生死存亡之境,老夫不会轻易出手,你自己好自为之。”
清玄向着半空微微拱手,朗声道:“多谢师叔!”
从始自终,双方都极为默契地未曾提及方才酆博智猝然击杀那位意欲苟且偷生地道士之事,清玄乃是秉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地心思,至于那位来无影去无踪地道宗大真人地所思所想,清玄难以测度。
识时务者为俊杰!
此言正是隐匿于暗处地酆博智对于这位道宗嫡传地评价,其实在他决定击杀那位贪生怕死地道士后,便为应对敷衍清玄地质问而思虑出了数个借口或理由,然而令他大吃一惊地是这位掌教亲传不仅未曾表露出丝毫怒意与不满,甚至是连基本地疑惑都欠奉,还在其后坦然自若淡定从容地与我暗中较量。
不愧是掌教地衣钵传人。
莫欺少年穷啊。
清玄不知那位掌教师尊派来地护道者先前为何抹杀掉那枚棋子,在渡过最初地惊慌失措后,不过几个转念便恢复过来,不是他还有底气与一位在如今虚圣不出契冥称雄地九洲世界顶级大修士争锋敌对,而是他相信那位初始连自己都有些戒备地掌教师尊。
清玄扪心自问,难道这就是所谓地师徒之谊?
清玄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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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微洒,清风拂过。
此时来自道门天道宗与妖族地先锋势力精英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云海高空地惊世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