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云江张家家主张秋业,那是何等人物?
此刻竟然对一个年轻人鞠躬行礼,甚至还称呼为叶先生?!
“张太太,您一定认识那位年轻人吧?”有人对许雅兰问道。
许雅兰大脑一片空白,不过还是木然地点了点头。
那是她亲姐姐的样子,她能不认识?
所以昨晚林海说的都是真的?
林海开了一家拍卖行?
前阵子张秋业去东洲,也真的是从林海开的拍卖行里,拍了一件价值不菲的《松崖别业图》?
可是——
就算如此,张秋业也不至于对叶无鞠躬行礼啊。
这几年不见,叶无究竟成了怎样一个大人物?!
“妈,昨晚我还嘲笑他,你说他会不会记恨我啊?”张海媚手心里全是汗。
如果说梁虎和霍浪那种级别的人物,把叶无奉为座上宾也就算了。
可是现在连张秋业都对叶无卑躬屈膝,张海媚彻底怕了。
“不会的,毕竟是你的表哥,虽说不是亲的,但是他看在你姨妈的面子上,也绝不会记恨你的!”许雅兰安慰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叶无和张秋业身上,叶无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连屁股都没抬起来,还是坐在椅子上。
而张秋业则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好像叶无不开口,他就不敢抬头一样。
或许张秋业表面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可谁也不知他内心里的惊涛骇浪。
一个让白晴熏都奉为主人的大人物来到云江,他居然都没有在第一时间招待,真是大错。
关键是这个深不可测的大人物前来云江,为的竟还是参加张家子女的订婚,他现在才姗姗来迟拜见,更是错上加错。
“张先生,不必客气!”叶无淡淡地说道。
听闻叶无这句话,张秋业才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他至少没在叶无的语气里,听到什么责备之意。
“原来叶先生和敬德一家有亲,是张某人愚昧了,到现在才了解。”张秋业说道。
张敬德赶忙凑上来,虽说张秋业不是为了他女儿订婚才来,但叶无可是他的外甥,张秋业又对叶无如此尊敬,从今往后,他凭着这个关系,也能够耀武扬威啊。
“秋业大哥,您说的没错,我和叶无是亲戚,我是他的姨夫!”张敬德说道。
“原来如此,敬德,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努力了!”张秋业笑着说道。
“是是是!”张敬德高兴地连连点头。
张秋业言下之意,分明是要重用他,他张敬德终于等来出头之日了。
张敬德感激的是张秋业抬爱之恩,却把叶无忘到了脑后。
可是张敬德还没高兴多久,叶无便咂咂嘴,说道:“不错,我和他确实有亲戚关系,不过我和他不熟!”
张秋业脸上的笑容顿然就消失了,张敬德的笑容同样僵住。
张敬德仿佛已经感受到张秋业看他的眼神,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子。
“叶先生,我明白了!”张秋业斜睨了张敬德一眼。
不错,张秋业原本确实是想看在叶无的面子上,提拔一下张敬德。
可是叶无说自己和张敬德是亲戚,却又说不熟,意思显然张敬德怠慢了叶无。
事实是他刚来时,叶无一家人确实坐在角落里,备受冷落。
既然如此,张秋业还如何提拔张敬德?
张敬德啊,张敬德,你有叶先生这个亲戚,是你三生有幸。
明明可以平步青云,偏偏你有眼无珠,怠慢了叶先生,活该你一辈子平庸!
“姐,姐夫,你们快说句话啊,咱们可是亲戚,怎么就不熟了呢?”张敬德欲哭无泪,这刚到嘴的鸭子就飞了,把他心灰意冷的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姐姐!”许雅兰也过来牵住许雅芝的手,自然也是想让许雅芝替张敬德说句话了。
许雅芝心软,她点点头,刚要开口,林海却冷哼一声,说道:“张敬德,你一辈子瞧不起我,从来都没叫过我一声姐夫。就算是你女儿订婚,我们一家不远千里从东洲来到云江,你连个酒店都没安排。好,这些我都能忍,可我忍不了的是,今天我们一家过来,别说是一个笑脸了,就算是一句话对我都没有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一家是来上门乞讨的呢。所以说,叶无跟你不熟,我跟你也不熟!”
林海几近哽咽,这么多年受了太多白眼,他从没向谁吐露过,唯有自己一个人喝闷酒的时候,自己对自己发几句牢骚,宽慰自己不要在乎别人的目光。
可林海到底不是圣人,他做不到这点,只能把委屈咽到肚子里一点点消化。
“张敬德!”张秋业脸色一冷,张敬德对叶无一家何止是怠慢,简直就是一种得罪。
张家得罪不起叶无,张敬德更得罪不起叶无。
张敬德是死是活,张秋业不在乎,他怕因为张敬德,叶无会迁怒于张家。
“姐夫,我错了,你看在亲戚的份上,给我一次重新改过的机会好不好?”张敬德低着头。
他并非是诚心忏悔,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向林海这种一事无成的人低头。
他也不服,他会道歉,完全是害怕张秋业直接将他分离出张家。
要真是那样的话,他可就一无所有了,因为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张家给的。
“错?你何错之有?我平庸了一辈子,受不起你的赔礼!”林海把脸别到一边,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张敬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