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钱氏的小院子里迎来了“稀客”。
柯氏母女三人!
不光是人来了,还难得地带了只野鸡来。
猪肉现在实在是太贵了,因为今年养的猪,还没能胖到能杀的地步。
柯氏就是送礼也是挑最经济的。很符合柯氏的个性,若是实在是太反常,钱氏怕是门都不让人进来。
虽说俩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离得大概近百米的距离,不近不远。
细数俩人独处的次数,那可谓是屈指可数。
不过至于俩个人的能耐,能将俩人的独处给生生地弄成几家人的相聚。
自此,俩人在村子里都是避着走的,实在是避无可避,也会打声“招呼”,至于怎么打招呼的,那就是个人状态发挥了,各有胜负。
棋逢对手,人生知己啊!
只是看着柯氏提着只野鸡来寻钱氏,钱氏真的有些高兴不起来啊。
那只野鸡的鸡头往上垂,随着柯氏的走动,鸡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抖动着,连带着鸡脖子,也是同频率地抖动着。
好不凄惨。
就连野鸡毛也是枯树色的,上头染了不少血渍。
若不是柯氏脸上挂着笑,虽说有些僵硬,但是那还是笑。这不还摆出了诚意来了,钱氏也只能将人给迎进去,至于笑不笑就是她的事儿了。
谁让柯氏一眼瞧上去就像是有求于她!
钱氏自然是要摆足了谱。
孔氏帮着钱氏招呼着柯氏母女三人进了堂屋,一一落座。
不过,独杨知故一个男的坐在堂屋的下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知故今天就没事儿做吗?”柯氏干咳了一声,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
真是个没眼色的,跟他娘一样!
杨知故低头蹭了蹭鞋跟,头也抬地说道:“有啊,咱就没事儿了?我这不是怕我娘,我嫂子她们受欺负吗?”
杨知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三弟你就爱说笑!咱可都是嫡亲的亲戚,哪可能谁欺负谁啊,真真还是个小孩子!”
明显是她们受欺负了好不好?就是没有动手,这脸色已经被甩了!
她还真不想来这一趟,明摆着不是来找不自在的吗!
杨家已经分家了,这称呼也就随着自家的叫,并不像大户人家那样子排序。
总之叫得应就成了。
不甚讲究。
“知雨姐,你可是一个人就能种一亩地的,我大嫂二嫂都是娇娇弱弱,哪是你的对手,这要是被人欺着了,我大哥二哥准得说我没用了!”
杨知故软硬不吃。
杨知雨也知道杨知故这小子说的是事实,不过这事实也太打击人了。
她是杨家的闺女,还不如这俩个外姓人享福。就是自家,她也是个要下地干活的!谁不想娇滴滴地养着,做做针线活,村子里逛逛,听点儿小八卦!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为啥就要招婿呢!
杨知雨被杨知故给堵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还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钱氏大呼过瘾。脸上的笑也真切了些。
“二嫂,你这回是来做啥的?我都没去看看你,你咋就过来了瞧我了呢?让我怪不好意思的!”语气中却没半点儿的不好意思。
柯氏只能扯着笑,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发火!
“村子里最近喜事不断啊,我这不是听说知故也有不少来打听的,这亲事不知道有没有定下来了?”
杨知故一听,也不蹭鞋跟了,“我告诉你啊,别打我的主意,我是不会娶你们柯家的闺女的!”
柯氏的笑僵在那儿,只觉得一口气要上不来了。她这是造了啥孽啊,非得来这个气。
“娘,三哥一向就是这个性子,快人快语的……”柯氏身旁的杨知运抚着柯氏的背,不忘小声地劝着,生怕今天的事儿给弄砸了。
钱氏也实在是听不过去,也不好偏袒得过分了。不痛不痒地怒斥道:“你这小子越发没规矩了,这话是你能说的吗!要是你爹在这儿,非得揍死你,往死里揍!
你的亲事不还有你母亲我做主吗!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杨知故一听钱氏这话,就咧开嘴乐了。“二婶,你别跟我计较,我这张破嘴,就这点儿本事!就是我娘,也常被我气得满村子追着我揍!”
这倒是实话,就是前几日,钱氏还拿着扫帚满村子地追着杨知故,一边追一边骂。
杨知故又不敢跑得太快,万一钱氏追着跑摔着了,那他可真的要被一家子的挨着揍了。若是停下来让钱氏揍,他又不是傻的!
所以就那么不近不远地追着赶着,始终保持着十几步的距离。杨知故跑得快些了,看钱氏落在身后,杨知故就停下来等等,钱氏一看这小子还挑衅上了,憋着气地又追上去,杨知故自然又得跑咯!
气得钱氏大骂,耍她玩呢!
天知道杨知故多少委屈了,跑快了也不好,就这么保持距离皆大欢喜,她娘又要急得跳脚了。
杨知故,觉得,做人儿子的,好难。
至于事情的起因就是,杨知故找了田慧说铺子的事儿,说自己想当账房,又想当掌柜的!
田慧又是个乐天的,一口气儿地就应下了,还说想想开啥铺子比较好!
这么个没心没肺地可把钱氏给气着了,这就跟过家家似的,就连田慧也被拧了耳朵了,好不可怜!
钱氏原本正笑得欢畅,一听这话顿时又来气儿了,若不是有外人在,一准下地给杨知故几个鞋印儿。
杨家这一支的,大都本本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