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团子生活地很拮据。
原本,团子本就是抠抠索索的性子,这么些年来,压根就没出一个铜板给杨府的长辈买东西过,适逢生辰啥的,都是送的自己画的画,或是写的字……
总之,该怎么省钱,该怎么抠,就怎么来……
不过,这几日,团子一脸地晦气,四处借银子,可惜以前“银品”不大妙,这回借钱,遇上了前所未有的阻挠。
“娘,我昨日在书铺看见了一本书,孤本!可算是我运气好了,这若是一般人还真是想都别想的,我让掌柜的给我留着,等我这几日筹够了银子就去买来!”心在滴血……
田慧最不喜这些孤本的,绝笔啊……反正她都是看不懂!
“我可没银子……这事儿别寻我,我不是读书人,不兴这种孤本的,若是买铺子啥的,你倒是来寻我!”田慧想也不想地就拒绝道。
这俩年,“石头宴”也替田慧赚了不少的银子。不过,田慧早就将银子都给了杨立冬,让杨立冬在康定城里置办了两间铺子,待得过了年就将铺子收回来。
这两间铺子是相邻的,按照杨立冬说的,等过完了年,就将铺子的后院给打通了。康定城的大户人家规矩又教之严格了些,大户人家的女眷大都是带着帷帽,领着丫鬟婆子,不过倒也算是常见。
“娘!这话若是让先生听见了,定会说你不尊重读书人……”团子还未说完就被田慧打发了出去。
“好了,你娘我不是读书人,供得起你们念书就不错了,往后有啥不孤本也不用跟我说。回头你跟书铺的掌柜的套套交情,弄个手抄本也是一样的,不一样是书吗!
别迂腐,念书念傻了要!”
处处碰壁。
倒是丸子那儿还有一点点地进账,不过是到福伯俩家,各家要了半两银子。福婶小心将银子放在荷包里,荷包上还绣着五子送福。“丸子。银子可要收好了,回头出去的时候,买糖葫芦吃。不过不能一个人出去,啊?”
丸子忙不迭地点头。
福婶还不放心地将丸子送到了书房里,团子的身旁,又是一番嘱咐。“好了。这事儿别让你们娘知道了,否则可是要发大火的!”
田慧不给丸子一个铜板儿。也不许旁人给。
“团子,你这是做啥!向我们借银子还不够,还要问福奶奶他们要银子?你说说,都拿了多少了?”圆子等人一走完。就示意阿土将门给锁上了,逼问团子。
丸子若无其事地被放在了圈子外。
“你们又是半点儿银子都不肯借,一两银子都不肯借!”团子很受伤。还是不是亲兄弟啊,一两银子都不肯借给我!
阿土本就没有多少私房。大概也就二两多些,这还是如今他家日子好过了些,他娘偷偷给的零花。虽然这两年,他爹已经不管事儿了,家里的银子都归阿土娘那儿管着,平日里无事儿也不大回杨家村。
头一年,也是啥事儿都不管,阿土娘一向是要强的性子,不想被旁人说道,每逢过年,也不给银子,就买些猪肉,买颜色显老气的布料子,掐着半两银子花。
到了年前,一家三口,一人拎着一样东西,从自家的新院子出来,大摇大摆地往阿水家去,路上遇着村人,特意主动地招呼上了,大声地告诉人,他们这是给阿水奶去送年礼了!
“虽说是隔房的叔叔了,不过,这礼仪可不能少了。这不,毕竟也是在一道儿过活了那么多年,阿土念书了,还劝我来着,文绉绉,我听不大懂来着!”
大老远地,阿水奶就听到了阿土娘的声音,阿水奶早就在正屋等着了,可是隔了一刻钟,阿土一家子还没有走到屋子里,这可是将阿水奶给气着了!
大声吆喝阿土爹。
阿土爹低头不说话,阿土娘却是吆喝上了,“婶子,你这是在唤我们呢!我们这不刚刚从镇上回来,特意置办了些东西给你和叔,家里都还乱着呢,这就不进屋坐坐了……”
阿土娘语气倒是恭顺,只是阿水奶听着那一声声地“婶子”,“叔”,怎么听,都觉得刺耳。
她可是听说了,钱氏趁着年前,可是买了好些地,同在一处干活的阿土娘俩人,怎么可能没银子。
就这么点儿东西,不用半两银子可就被打发了。
阿土娘的气儿都还没消,阿土爹对她的话唯命是从,来之前就已经说好了,将东西放下就走。阿土爹一向老实,将东西就往阿水奶的怀里塞,完了,就要走人了。
阿水奶早知道这个儿子已经指望不上了,不过这送上门来宰人的机会,她还是不能放过的,否则,这一年,她怕是都要睡不好了!
“老大,你也知道娘跟你爹都老了,年前又出了阿土这事儿……怕是这个年,就难咯……”阿水奶不顾远远地围观着那些村人,神情拿捏地恰当好处。
阿土那是一刻都不想待了,“叔奶奶,难不成你还想把我们赶出去了,又想我们不吃不喝地供着你家的儿子孙子吃喝?这么些肉,就是光吃肉,也能将年给过出了!
这布料子还能各做好几身衣裳呢!村子里,多少个老人家可是过年穿不上新衣服的,你也是多亏了我娘能干!”
“爹,娘,我们走吧,还要打扫还有院子呢,还有钱奶奶家要送礼呢,我腿被打的时候,可都是钱奶奶一家子照应着!”阿土这才一说,阿土爹就立马应了。
“走,那赶紧去钱婶家,阿土可是多亏了钱婶了,就是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