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萧菀青告诉了林羡,她的回归只是暂时的。
她把答应好周沁的说辞告诉林羡:“我答应你妈妈和你先暂时分开,暂时不再见面,给他们,也给我们自己冷静一下的时间。作为交换,你妈妈答应我,让你去考试,不逼迫你出国,也不逼迫你转学了。”
林羡立时停下了碗筷,僵硬地问萧菀青:“暂时,是多久?”
萧菀青看得出她似乎无法接受,忍住自己心中的苦楚与愧疚,违心地柔声宽慰她:“不会很久的,等你妈妈身体好一点了,等你考完试不会受到影响了,我们再好好争取。羡羡,再这样继续僵持下去,你妈妈身体受不了,你的身体也会受不了的。万一事态扩大了,你爷爷奶奶他们知道了,事情就会更难控制了。我们,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林羡知道,萧菀青的话句句在理,现在这样的各让一步,对那样固执的周沁来说,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可是,她看着面前萧菀青一如往常般温柔的面容,没有由来地觉得心慌。她沉默着,没有回答萧菀青。
深夜里,萧菀青一反常态地主动。她眉梢眼角满是羞涩的春1意,在林羡身上欲说还休地纵1火。她们在被浪中抵1死1缠1绵,萧菀青是未曾有过的放1浪。她打开自己的身体,任女孩放肆采撷,在一波又一波的潮涌后,依旧用着颤抖喑哑的撩人嗓音,不知疲倦地索求着:“羡羡,还要……”
如果,明天永远不会到来,如果,这一场美梦,永远不会醒,如果,很多年以后林羡还能记得她……
在意1乱1情1迷的潮涌中,她攀着女孩的肩头,清醒地绝望着,险些要难以自已地女孩身上留下些她们这样深爱过的痕迹。
可最终,动1情时分,她还是克制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只在女孩的肩头,留下了一个过眼即消的轻吻。
夜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林羡体贴地帮着已经倦得几要昏睡过去的萧菀青收拾好身上的狼藉,而后才去卫生间冲了澡回到床上。她侧过了头,看见萧盼盼撑着还没有睡过去,微阖着双眸看着自己,心底软软湿湿的。
她撩开萧盼盼汗湿的额,摸了摸她的脸,认真与她商量:“盼盼,等我妈出院了,身体好点了,我们就结束这所谓的暂时分开吧。学校那边,转学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等我去教务处申明,没有我本人的同意,我不相信他们敢罔顾我的意愿办理转学。有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彻底想通的,需要时间来证明。”
“就当我自私和不孝吧,我不愿意我妈一天不同意,我们就一天这样退让着、浪费着。体谅和理解是相互的,等放假了,我妈如果态度还是没有一点软化,不管她同不同意,我都要回来,都要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们都不要再妥协了好不好?一年不行,两年不行,那就五年、十年,总有一天他们会慢慢想通的。”
萧菀青目色柔软地看着女孩坚定无畏的面容,心底是翻江倒海的疼痛。她多想答应她,多想和她一样勇敢无畏,不管不顾。可她不是孩子了,她没有像林羡一样天真的资格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她怕林羡后悔,怕林羡遗憾,怕她像她自己一样——
家破人亡,孤家寡人。
周沁威胁她的这八个字,像是烙印在她人生中的诅咒,是她这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魇。她赌不起,更不忍心让林羡赌。
她靠近女孩的怀抱,环抱住她的腰,仰起头,在林羡额头印下轻柔的一吻。像是怕惊扰了美梦一般,她的声音轻得像是幻觉,安抚林羡:“好,羡羡,等你放假了我们再商量。睡吧,羡羡,明天还要考试。”
林羡这两天几乎没有合过眼,到底是累了,靠在萧菀青的颈窝里,终是慢慢地睡了过去。
萧菀青抬起手,借着月色,隔空一点一点轻柔眷恋地描摹着女孩恬静的睡容,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林羡,她答应我,不为难你了。谁都可以,只是我不可以。
所以,以后,不管男女,在合适的年龄,再找一个合适的人相爱吧。
她在心底里哀求过一万遍,林羡,能不能,能不能稍微记得我……
最终,她却在心底里祈求一万零一遍,林羡,忘了我吧,一点,都不要记得我。
清晨,林羡像过往一般,在萧菀青的温柔轻唤声中醒来,得到了女人一个爱怜的早安吻,与一段安谧甜蜜的早餐时光。她不放心萧菀青的脚伤,试图说服萧菀青,周沁其实为她办好了延迟考试的手续,她可以不去考试,她可以干脆不回家,她想要留下来照顾她。
可萧菀青却说林霑已经在楼下等她了,让她听话,让她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次回家,她们除了暂时不能见面,一切都是自由的,一切都是有可回旋的余地了。她让她好好吃饭,好好考试,好好和父母沟通,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林羡无可奈何,只好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家,离开萧菀青。
萧菀青拖着疲惫的身体站在门口,像曾经经历过的许多个清晨,目送着林羡远去,看着带走了她全部爱恋的女孩高挑靓丽的身影,在她视线里,一点一点变小,一点一点,消失不见,久久伫立……
原来,悲哀与绝望到了最后,是无泪可落。
林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