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迷离,异彩纷呈。
花蕊之上,竟悬着两件东西,仔细一瞧,分明便是“君子玉”与“青色怪石”二物!
花难低头去看,却见“君子玉”与“青色怪石”仍稳稳当当地在自己身上,一挂腰际,一戴脖颈,微微泛起光亮,与远处的“君子玉”、“青色怪石”遥相呼应。
“原来那是幻象,当不得真。”花难暗自摇头。
遥见那幻境之中,二物一左一右,一绿一青,悬于花蕊之上,万千光绦垂下,将花誉与赤姬笼罩在花蕊之中。
那朵巨大海棠花自绯色起,由浅至深,如今已至紫色,其中青绿二光闪动,三色共出,将几位神魔仙灵死死制住,不得动弹。
忽听“砰”一声巨响,一位神魔仙灵已然炸裂,化作点点光雨融入花瓣之中,未几,余下神魔皆纷纷化作光雨,尽数融入花瓣中。
如今神魔仙灵已然九不存一,只在顷刻之间,黎寨众人已是纷纷倒地,重伤不起。
再瞧那黎寨老者,此时大口咳着鲜血,目光之中尽是不甘之色,他呐呐道:“毁了……毁了……”
但听花蕊之中传来花誉之声:“英华枯荣,情缘生死,海棠,我们走吧……”
话未落音,但见那巨大海棠花竟倏尔解体,点点紫芒,细看便是万千个海棠花,化作无尽花雨,四散飞射而去。
这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那些个海棠花所到之处,皆是满目疮痍,虚空破碎,但却未曾伤到黎寨众人以及寨中屋楼一分一毫,想必是花誉故意所为,他虽对这巫山黎寨恨意难消,但说到底,此处却是赤姬生长之地,黎寨中人更是赤姬家人,虽然身死,却也不愿伤他们丝毫,不知是对赤姬的歉意,还是对黎寨的救赎,总之从此天地间,无人能明白这一种感情了。
世人再看时,花誉如此大义,不失为君子之风!
但说黎寨众人如今见花誉与赤姬以身祭法,只为共死,却留得他们性命,留得此际清平,众人默然望着前方,海棠花雨已然消散,花誉与赤姬也随之逝去,不知作何感想。
可怜芳草昨日荣,情永缘灭不复开。
当下只余下二物,静静悬在当处,便是“君子玉”与“青色怪石”,二物光芒已隐,嗡鸣作响,似在告别,倏尔化作青、绿二光,远远飞遁去了。
便在此时,幻境如铜镜破裂般,片片碎落,残片后光芒刺眼,花难不由伸手一挡,光芒倏尔隐去,花难睁眼一瞧,周遭俱寂,晚风阵阵,灯火忽明忽暗,原来自己仍在那“海棠居”之中。
再转头一瞧,见那本本玄青色书薄正静静地落在书桌之上,花难再端起观阅,其中竟一字也无,花难大惊,直至翻到最后一页,也是空空白白,字迹全无。
忽而手中一烫,那书薄竟然无源自焚,花难吃了一吓,手一松,书薄便掉落在地上,地面更是寸寸燃起,火势更大,竟从屋内各处,皆生起火来,须臾间整座屋子便被大火包围!
花难心头大惊,却忽觉一阵风来,将他猛然一带,竟被吹向墙边,说来也奇,那怪风一吹,屋墙却似不存在一般,花难但觉自己透墙而过,没有一丝感觉,便被吹到了屋外,落至草地之上。
“哎哟!”一声怪叫自花难嘴里发出,那怪风好不温柔,将他摔了个狗啃泥,令他吃痛不已。
此时忽听屋中传来一道声音:“往事已矣,望你好好修行,将此道传于后世……”
话既落音,那“海棠居”便被烧得片瓦不存,好似从未存在于世间一般,只余下几株海棠,晚风一带,花瓣凌落,花难伸手一捞,将片许花瓣捞在手心,那触感真真切切,不似虚幻。
他仿佛做了一场不长不短的梦,但记忆尤深,那部《英华枯荣诀》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中,只怕是忘不掉了。
花难心知自家之事,丹田既毁,纵然世间万千神功奇法置于眼前,也丝毫无法修炼,于是心头苦笑:“前辈啊前辈,您将这功法传于我又有何用,我一个废人,如何能将您的功法传于后世,罢了,罢了……”花难连连摇头,“待我回去,将这个功法交给娘亲才好。”
他经历许多,心思不似先前那般狭隘,念头通达,便不再作感慨,拿下腰间那枚“君子玉”,又脱下颈处的“青色怪石”,小心翼翼地摆在身前,心中念及花誉与赤姬双双为情共死,尸骨无存,于是只将这二人贴身之物当作他们的坟冢,跪着向这两样东西拜了三拜,开口道:“前辈,晚辈无能,只怕是难以继承您的衣钵,便将您的心愿交付于义母,她乃是您的后世子孙,有名有分,必然不会堕了您的威名,还请您莫怪!”
行礼完毕,又将此二物收起,诸事尽了,才觉腹中空空,已是多时未进食,再瞧天际已泛起鱼肚白,想来已是过了一晚,当下回头看了一眼,海棠自迎风飘扬,似在与他告别,于是转过头来,不再去看,心想此生不知还能否再回来此地,便大步向前,往林中走去。
深山幽林,倒有一些小果长在树上,花难取了一兜儿,边走边食,将小果吃尽后才有了几分饱意,心想自己离家多时,只怕娘亲焦急,于是加快步伐,趁着天明,欲尽快赶回花谷。
走了半日有余,只道是林中无路,曲折迂回,不知出路在何方,许是老天垂怜,花难兜兜转转,竟也终于在黄昏时分,行至一处山道上,山道旁是一处陡崖,伫立崖边放眼望去,但见山脚处屋舍俨然,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