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宴席都快散了,您怎么来书房了?”
院内传来二宝的声音,刚走到门槛处便面露惊诧,踮着脚避开地上散落的画卷。
他将地上那张撕破的纸捡了起来,回忆了一番,才道:“这不是太子妃当年要送殿下的那个香囊上,绣的字符吗?奴才记得,大学士都看不懂这画的是何意。”
林枫益转过身来,二宝这才看到他手背上隐隐渗出血迹,“诶呦”了一声后,连忙上前,林枫益却扬了扬手道:“不碍事。”
二宝心里叹了一声,好端端,这殿下又何太子妃动气了,便低声劝道:“这喜庆的日子,殿下莫要……”
林枫益漠声打断:“你可知,这香囊再何处?”
二宝眯了眯眼道:“奴才记得,太子妃嫌太丑给扔了。”
“哼”林枫益冷冷道:“这香囊,在护安侯身上。”
“啊?”二宝倒吸口冷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赶紧道:“也许……也许是护安侯捡到了,又或者是物有相似?”
林枫益道:“他说是一个叫程曦的人,给他的。”
二宝一听,拍手笑道:“那就对喽,不是太子妃,殿下又何必动气。”
林枫益缓步来到案几旁坐下,扶着额想了许久,猛然道:“去查当年父皇带蓝妃去通天殿的事,从他们出宫回宫的时辰,以及一路的随从有何人,本宫全部都要知晓,越详细越好。”
…………
忙碌了一日,程曦浑身酸软,昂楚已被乳母抱下,她坐在桌旁,倒了杯水喝,今日应也无何大事,怎林枫益到这个点还未露面,程曦打了个欠,放下杯子正要转身上榻,门便被咯吱一声推开了。
林枫益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大对劲儿,程曦上前替他宽衣问了一句,林枫益沉着脸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坐在桌旁,程曦也陪坐下来。
“是云洛公主的婚事。”
程曦愣了一下,垂眼道:“皇孙都已经出月了,陛下催也是应该的。”
林枫益侧眸去看她,程曦长长出了口气,继续道:“论身份,这正妃也应是她,父皇那边你只管应下便可,我能想明白的。”
话音一落程曦便起身准备上榻,因为她不想林枫益看到她含泪的眸子。
林枫益一下将她拉住:“不是父皇,是我想帮云洛公主寻一门婚事。”
一听这话,程曦抹掉眼泪,赶紧坐下来问:“这亲事可好寻?皇亲国戚里年龄相仿的除你之外,可无他人了。”
林枫益眯起眼看着眸中透光的程曦道:“父皇新封的护安侯,你可忘了?”
程曦眨了眨眼,恍然道:“哦,是今日出手阔绰的那位侯爷。”
林枫益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程曦面上,道:“可惜他没有应下。”
“啊?”程曦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回看着林枫益道:“云洛公主才貌双全,身份又尊贵,陪他绰绰有余,他也太不识抬举了吧。”
“不是不识抬举,而是他早已与其他女子定情。”
程曦面上略微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便又被惊诧所代替。
林枫益沉声道:“是一个名叫程曦的女子,你可曾听说过?”
“程……曦?”程曦蹙着眉摇了摇头。
“也许并不是本名,是闺名。”林枫益冷冷地打量着她。
程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叹道:“那云洛公主怎么办,要不父皇再封一位侯爷吧?”
林枫益收回目光,道:“你以为侯爷是随便封的?”
程曦悻悻地撇了撇嘴,转身爬上榻。
这一夜榻上的二人心里装着事,皆未入眠,第二日一早林枫益走后,程曦也立即从榻上下来,随意收拾了一下后,便直奔惠仁宫。
罗晶听后,大惊。
“这么说,訾琰把你们的事告诉太子了?”
程曦很肯定地摇了摇头道:“訾琰不会说的,定是林枫益逼迫他娶云洛时,出了何岔子,让林枫益起了疑。”
罗晶顿时心浮气躁,在屋中来回踱步,不断揪着手中的绢帕。
“我问你,你现在对訾琰还有没有念想?”
程曦摇头。
罗晶稍稍松了口气道:“这就对了,你万不可再有念想,他是护安侯,你是太子妃,这事要是让旁人知道了,不止你们二人,整个沈府都会被牵连。”
程曦点了点头,趴在桌上,望着那紫砂壶,愣神道:“我自是知晓,所以那日在园子里,直接将话说明了,让他也不要再存念想了。”
“园子里?你和訾琰单独见过面!”罗晶面上写满惊诧,一把将程曦从桌上拉起。
程曦哎呀了一声,蹙眉道:“就是曲水宴那天……”
在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后,罗晶忍不住厉声将程曦怪责了一通。
“不管如何,太子现在没有证据,只要你今后别在跟那訾琰见面,应该便无事,幸好那老婆……”
罗晶戛然止声,顿了一下后,缓声道:“那云洛,你得提前准备。”
一提到云洛,程曦仰起头长叹一声:“唉……我知道,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即便是侧妃,我相信林枫益也不会叫我受委屈。”
“谁让你做这个准备了?”
罗晶眸中闪过一丝冷冽,附耳道:“我是说,得提前谋划。”
“谋划?”
罗晶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屋中的窗上:“你不能做侧妃,你定要安安稳稳坐上皇后的位子……”
顺着她目光看去,那面窗子……
程曦恍然大悟:“是因为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