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想为这个种族做一些什么,但是如今的情况却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在这里,我只是一个经过了身体改造,生存能力较强的生物而已……
面对战争,身处战争之中,每个生命都显得无比渺小。
没有人会去在意你的想法,甚至有人都没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冲上去然后死去而已。
没有人在意你的经历,不管是你儿时第一次喊出爸妈时父母的兴奋;
不管是你青春萌动时暗恋的苦涩与甜蜜,独自在心上人窗外,你也不知自己在等待什么;
不管是你爬在窗前,在灯下秉烛夜读,思考着自己今后一定要功成名就,将自己的父母接回来跟自己一起住,想着自己要好好孝敬一番;
不管是你黑夜中思索自己的未来,思索自己可能会有的儿女,烦恼自己要给他们取一个什么名字;
不管是你对未来的希冀,对未来的彷徨,你的孤独,你的欢喜,你埋头在被中的歇斯底里的哭泣,你的喜,怒,哀,乐……
这是多么沉重的一个生命,在战争的风暴前却显得渺小无力。
对方只想将利刃捅进你的咽喉,之后看都不会再看你,或许之后一生他都不会知道你是死在他的手中的……
更何况是如今,你的对手甚至大多不会思考,没有凶兽会去在意自己刚刚咬断喉咙的猎物的一生的。
毫无意义的死亡
微风般的生命
……
……
那个学生,之前是那些因为我留的习题太多,而暗地里将我房屋的外墙壁涂染涂鸦的坏小子;
那个老师,是多次请我吃大餐后,拜托我给他传授一番出题窍门的做事认真的蜥蜴人,请别人吃饭,你一脸严肃的模样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那位毕业生,是之前夸下海口要成为校长的……
此时,他们都属于站在最前列,被失控的魔晶炸弹淹没的蜥蜴人。
他们的一切,无论是之前的抱怨,还是对未来的希冀,此时都像是泡沫般粉碎。
死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不可抑制的,我的身体打颤般抖了起来,已经太长时间不曾接触过死亡的人类,在又一次切身体会生命消逝时的悲哀时会出现什么感受和状态,终于在此时展现了出来。
颤抖
颤抖
抖
抖
抖
恐惧!
……
我几次想出声说话,但好几次像是被空气噎住了咽喉,只能发出“咕咕”的声音,我甚至无法控制大脑来施展自己的异能来将自己的情绪传达出来。
呼……呼
呼
我伸出手猛地捶在自己的胸口上,让那颗仿佛猫挠般的心脏镇定下来,我狠狠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强烈的疼痛让我清醒了一些。
我大吼了一声,将那不存在的噎住我咽喉的空气吹出。
打筛般颤抖着身躯,扯住了蜥老的蜕皮,无法控制好力度,甚至直接拔下了一撮蜕皮。
蜥老意识到我的动作,低下头,认真的感受着我传递而来的情绪,他希冀着我能在这种情况下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帮蜥蜴人种族获得最后的胜利。
他们还有七十余颗炸弹巨树,足以将兽潮重创,之后再操作一番,总能减少损失,将这些凶兽斩杀殆尽,保住自己种族千万年的居住地。
而他注定失望了,他多次确定,从我那传来的情绪只包含着一个意思:
“我们,逃吧!”
看着我坚定的神色,他多次以为是自己感受错了我的意思。
………………
虽说在战场上逃跑,是战士的耻辱,整个蜥蜴人种族都不会接受我离经叛道的想法的,但显然,作为一个种族的掌舵人,蜥老明白自己肩负的是什么,那是一个种族的延续,所以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驳我。
他就这么偏着头,远处在兽潮中爆炸掀起的气浪冲击着他的身子,却不能让使他有丝毫的动摇,他紧皱着眉,将本就小的眼睛挤成几段。
终于,爆炸结束后,兽潮短暂的被遏制住了势头,在长时间的思考之后,蜥老长呼出了一口气,他直视着我的眼睛回答道,
“对不起,我并不能接受你的建议。”他将头侧过去,看向那些豪不长记性,双目通红着又跃跃欲试的凶兽,他低声道,
“这里不光是居住地,更是庇护所!”
说完,他猛地直起身,对着站在最前列手持巨树的蜥蜴人大喊道,
“准备!!!”
……
……
我听懂了蜥老话中的意思,他们蜥蜴人种族,能逃到哪里去呢?
在这里,有着这个天然树墙,他们便拥有一道天堑,若不是凶兽联合起来进攻,再等千年,他们都不会遇到危险。
但,若是他们逃跑之后呢,若是他们舍弃了这个庇护所,凭借着他们此时的力量,能在凶兽密布的雨林中生存下去吗?
要知道,雨林中可没有那些要正面角力分胜负出来的猎手和猎物,偷袭,是每个凶兽的必修课。
失去了庇护所的蜥蜴人,能在凶兽的地盘,顶住他们几次偷袭……
失去了庇护所的蜥蜴人,这个种族,该如何延续下去?
我听懂了,也明白了蜥老的决心,他要守住这个庇护所,即便粉身碎骨,即便可能要付出蜥蜴人种族将近一半的人口,即便……
在所不惜!!!
这是他的答复。
而看着那些又举起了巨树准备投掷的精壮蜥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