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枚忙了这一段时间,晚上想早点回寝休息。她对南楠道,我们两个出去转一转。两个人前后脚走出了教室,见走廊里有值班老师在巡游,打招呼道,老师辛苦了,走到教学楼大厅,又有老师在门口站着,才感觉到紧张气氛。阿枚觉得奇怪,今天是怎么了,莫非出了什么事情,也无心在操场上散步了,向寝室走去。走近她们住的女寝楼,看到楼门外站着一些人,在议论着什么,走近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同学,不及细问,楼门开了,校学工部的刘主任带着干事、舍务老师几个人走出门,一脸气哼哼的样子。
阿枚忙打招呼道,刘主任好,出了什么事?
刘主任本来就有气,看到阿枚似乎更有气道,你们班出的好事。然后对跟着他的一行人道,走,带到学工部。这时,阿枚才看到,一行人里有个自己看着面熟的男青年,灯光恍惚中那人又低着头。
阿枚拉了南楠的手道,快回寝室。走上楼感觉有些异样,寝室门全都关闭,听到里面的窃窃私语声音。走到她的寝室门口,关闭的对门传来张倩的哭叫声。阿枚忙轻轻地敲敲门,里面张倩哭喊道,你们还有没有完,到底想把人怎么样?
阿枚忙应道,是我,阿枚。门开了,只见张倩衣衫不整、泪水满面地站在她的面前。张倩一看到阿枚,好像惹了祸端的孩子突然见到了救星,一下子扑到阿枚怀中,抱着她放声痛哭道,枚姐,快救救我。身后跟进来的南楠忙把门拉上。看她的床上凌乱不堪,有些花花绿绿印有外文字母的精美包装物散落在上面,室内弥漫着混杂的说不清的味道,哭泣声更使室内的气氛显得沉闷压抑。平素张倩就是说一不二。几个人都很惧她,穆丹等室友也像受到了惊吓,现出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样子,坐立不宁,任由她自己哭泣着。女寝本来就有不成文的规矩,每个人都不能动别人床上的东西,在这样的时刻更是被遵守着,谁也不会走上前去帮助整理,生怕因为自己的不谨慎会成为她的发泄对象。
看着室内的情景,阿枚明白了一起。想起楼下门口被带走的那个男青年,是张倩父亲开的五星级酒店里的男领班,那天她们去参观时,这个男青年总陪伴着左右,个头挺高,长得很精神。阿枚把张倩连抱带拉地让到她的床上坐下,又急忙走到她的脸盆处,拿起她的毛巾在水里钭了钭,拧干了。走到张倩身边,把手中的毛巾递给她,快擦擦,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张倩接过毛巾。简单擦了擦脸,看了看穆丹、南楠几个人,然后对阿枚哭诉道,她们也都看到了。也没什么瞒的了,我和酒店领班好上了,正在屋里亲热。学工部刘主任领着几个人门也不敲,开门就进,把我气得跟他大吵了一通,可他们还是把人带走了,说先带到学工部问一问,要送派出所。我说,这是我们两厢情愿的事情,你们没有权力干涉。刘主任说,你们在学校寝室里胡闹,我就有权力管,不但有权力管,还要送他公安局,告他扰乱学校秩序、败坏学校风气。
阿枚心里清楚,校园里出现这样的事情很棘手,可偏偏发生在自己的班里,她得到了同学们的敬重和拥戴,她提出的各种想法得到同学们热烈的相应。她呢,也对同学们充满了热爱的感情,是情同姐妹兄弟的感情,现在,就是她的姐妹出了问题。张倩与那个男青年,是男欢女爱,或者女欢男爱,无论怎么说是两厢情愿。爱是无罪的,是圣洁的,干净的。她的脑海里正急速转着各种想法,
张倩突然又道,我要去看看他,不能让他们打他难为他,更不能让他们把他送到公安局去。就是有罪,也是我一人承担,是我让他过来的。我去找他们。说着就站起来,一副敢作敢为的样子,简直英姿飒爽。阿枚一下子从她身上感受到爱的力量,她说道,爱是无罪的,但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表现就是有错,都象你们这样放纵起来就意味着灾难。你还是要有接受处分的准备。她一时找不出别的说法来安慰张倩,不及细想地又道,你先坐在这里平静一会儿,我先去看看。然后对南楠道,你跟我一起去,又对穆丹等道,你们先陪着张倩唠唠。说完,阿枚就同南楠赶往学工部。
她们一走进学工部办公室,感到气氛紧张又压抑。刘主任几个人正在象过堂一样审问着那个男青年,看那个青年沮丧惊骇地低着头,坐在板凳上。阿枚走进去看到这情形,对刘主任道,主任,我找你说几句话。刘主任虽然不满阿枚的一些做法,还是忌惮她在师生中的威信,便跟了出来。
阿枚开门见山道,事情已经出了,您打算怎么处理?
刘主任气道,开除张倩,把这个青年送公安局。
阿枚不想陷入纠结之中,她直截了当地道,我不同意这样处理。刘主任冷笑道,你有什么权力说这样的话?
阿枚道,我是班长,学生会主席,又是校务委员会成员,当然有
权对此事表态了。
刘主任一听,一时语塞,心想,这件事要是闹大了,恐怕何校长也要让她三分,又想到张倩的家庭背景,这样处理恐怕引起的麻烦更大。想了想,问道,你想怎么着?
阿枚语气缓和道,您是老师我是学生,本来不该那样对你说话。他们两人之间是两厢情愿,他们做这样的事虽然出了格却并不违法,送到公安局是不合适的,我想,应该立刻把那个青年放走,如何处理张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