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校长等工作组成员说完了,他开口就说,符合条件的都内退吧,内退后连同离退休人员还是由学校管。其他班子成员听了感到非常惊讶,既然上级已经决定全部就地分流,干吗另起炉灶大包大揽?下边有意见闹事就说省行决定的,市行那边态度又很积极,多余人员分流到市行一分散安置还比较容易消化,又给年轻素质较好的留条出路,不由得为朴校长捏了一把汗,感到此步太惊险了。转念又想,现在行里也在裁员,学校的人去市行不懂专业干不了什么像样的事情,都被分流到基层行,赶上行里再裁员一投票,即使去了也难逃脱下岗的命运,怎么看都没有什么好出路。
成铁听了朴校长的意见,考虑了一下,又问道,够条件的就地内退怎么样?
人事处长说,裁员有两条线,一条是按照内退掌握,年龄男52岁女45岁;另一条是按照撤并行对待,工龄男25年女20年。不够退养的留不下来的可以分流到市行安置。还有一部分工人,朴校长说,等年底后勤剥离时再定。
在讨论时,吴为提出个问题,考虑未来学校的师资,是不是对那些骨干教师给予特殊考虑。
有人提出异议,那不等于点名留人,留谁不留谁操作起来更会引起麻烦。
后来商定,留人按照行政人员和教师一半对一半,考试、民主投票留人。调整的大局就这样定下来了。
吴为感到朴校长迈出的惊险一步应该提醒一下,对工作组中的教育处长说了,他也感到有问题。会后吴为与殷媛张罗请工作组出去吃饭洗澡放松放松。
在酒桌上吴为问朴校长,会不会下象棋?
朴校长说,能看明白,知道怎么走,但不愿意下棋。
吴为说,朴校长走了一步险棋,险在高峰。
成铁行长忙问,什么险棋?吴为说,天机不可泄露。
成铁不满道,小吴跟我还整这个?回到休息的房间,教育处长笑着对吴为说,你说的那句话我明白怎么回事,他们不知道。我跟成行长说了,他说朴校长的决心大,就那么办吧。
成铁对朴校长单独谈道,你们班子意见不一致,不团结,你要开会说说,要求一下。
朴校长第二天一早就召集班子开会,明显冲着吴为来的,严厉要求班子要保持一致,其他副校长对学校面对这样重大的问题虽然认识不一致,因为事前也没有坐在一起仔细研究,现在也不好说什么,有的懒得帮助出好主意,出了问题都让朴校长去挡,也有的遇到一切问题不吱声。
开完班子碰头会马上召开全员大会,由成铁行长主持并讲话,他先宣布了工作组与校方商定的调整方案,在他讲话的过程中,一些职工几年来的一直担心终于成了确定的事实,会场上渐渐响起了压抑的哭泣声。
成行长讲道,我经常去撤并的基层行,我对那些裁下去的员工讲,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要说哭出泪来,就是哭出血也没治,大家还是尽快适应另谋出路,要认清形势、服从大局,现在全国到处都在下岗分流,学校要积极做好善后处理。
成铁行长来自林区,长的高大粗壮威猛,讲起话来颇有气势,很压场子。他接着讲道,过去我们对社会主义认识不够,宣传的过了头,企业不破产、工人不失业,把这个叫做社会主义优越性,这些年不都被一一突破了?大家想一想,真要是按照过去那样的穷社会主义道路一直走下去,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大家攀比着都不干活在那里干受穷,发展到现在,遇到减人裁员根本谈不上什么补偿,幸亏这些年改革开放,经济持续高增长有了适当的积累,可以给下岗人员适当的补偿。我们长期受这样的教育影响太深了,所以对到来的变化适应不了,想不开,有些人还想闹事,我告诉大家,这样的事情你就是闹到哪里也改变不了。很多企业破产了工人连起码的补偿都没有,我们的情况要比企业强多了。从这几年改革的历程看,进入攻坚阶段,需要付出代价。所以,我提前对大家讲这番话,要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学校在培养人才方面是为银行改革发展曾经做出过重要贡献的,现在大家也要想清楚,成人院校转型调整势在必然,学历教育已经完成历史使命,就象人到老了要退休一样,现在学校也到了卸任的时候了,行里职工该补学历的补的差不多了,今后再招的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继续办学历教育根本办不下去了,普通高校大规模扩招,谁还来我们这样的成人院校上大学?搞干训,办短期培训,根本用不上这么大摊子这么多人,这么多人白养着也不是个事,长期没活干把人也都耽误了。现在按照上级政策进行调整,大家可能在思想上一时接受不了,在一起干了很多年,感情上会感到通不过,不仅留不下的容易想不开,就是考试投票留下来的也可能感到前途渺茫,这都可以理解,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