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林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心想原鹤顶血尸丹之毒只需配以纯阳之物便能破解,只不过普天之下能比九阳毒蜂阳气更甚的,恐怕也只有叶采桑那柄烈火冲天好似金乌赤鸦一般的烈日刀了,心中不禁又叹了口气。
莫倾凤叫他神色忽喜忽愁,心中已知有异,但她一心挂念林楚伤病,也不去多想,问道:“楚儿此病可有得治么?”魏东林却不搭话,手拈酒杯,目视窗外,唯见熙攘人流络绎不绝,自己却是孑然一身如丧家之犬。以往念及此处,魏东林总是悲从中来,不顾旁人放声痛哭,今日得知林楚须烈日刀医治鹤顶血尸丹残留之毒,再加上妻子穆清说不定也被苏鉴烟带回了中原,于是魏东林笑道:“我随你们师徒母女一同前去终南山。”
莫倾凤心知他妻子被掳,十年来受尽煎熬,但她此番下山本是为了替林楚治病,终南山之约凶险至极,即便要去,也是自己孤身前往。莫倾凤顿了顿,道:“苏鉴烟居心叵测,祭刀大典恐怕只是她搅乱江湖的幌子。”魏东林凝视着莫倾凤,一字一句沉声道:“林楚身上寒毒,非烈日刀不能解。况且我与慕容辽有不共戴天之恨,贱内若尚在人世,我怎能坐视不管?若是已遭毒手,此仇不可不报!”
正说时,林楚与叶潇灵已从西街回来,师姐弟两人手里拎着包裹,一路有说有笑,方到酒楼门口,忽听一堆人吵吵嚷嚷骂骂咧咧,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腰佩弯刀的彪形大汉将三个年轻僧人围在中央,口中怒骂不休,更有甚者已将弯刀抽了出来,拿在手中左右直晃,寒光慎人。反观那三名僧人却只是闭目念诵佛号,尤其站在中间那僧人,端的是眉眼如画俊逸如风,神态自若毫不改色,旁观看热闹人群中的年轻女子,纷纷双眼发光地凝视着眼前那俊逸的僧人。林楚从嘈杂声中,听见一粗犷汉子叫道:“好你个酒肉和尚,打伤我门徒不说,还顺走银两,但敢抵赖?”
林楚见那几个和尚眉宇英朗,目光澄澈,不似鸡鸣狗盗之辈,只听那俊逸如风的少年僧人双手合十道:“小僧并不认识诸位施主,更没有打伤贵派门徒,至于偷走银两更是无稽之谈,还请施主让路。”粗犷汉子狞笑道:“我弟子身上中的分明是你们白龙寺的金刚掌法,从临安到湖南千里之遥,不是你们三个又会是何人?”少年僧人眉头一皱,道:“施主,这世上和金刚掌法相似的掌法多如过江之鲫,更何况蔽寺方丈常年云游四海,广授佛法武功,会金刚的也并非单白龙寺一脉,还请施主不要欲加之罪,拦小僧师兄弟去路。”
林楚心想这和尚温润儒雅,颇有风度,这群人怎么说也不能再与他们为难才是,岂料那汉子闻言口中冷笑连连,道:“好,老子不拦你去路,老子送你上路!”说罢他魁梧壮硕的高大身材猛地纵身跃起,右手弯刀斜劈,喝道:“贼秃驴,看刀!”林楚但见一团氤氲光影从那弯刀上喷薄而出,乍看之下好似水波涟漪圈圈荡漾,柔弱无力,实则刚猛有力,震得空气阵阵呜鸣,其门徒似是忌惮那一记斜劈之威,纷纷避让开来,生怕被殃及池鱼。
林楚见那少年僧人闭目合十口诵佛号,气定神闲不避不让,只道他没有听见,慌忙出声喊到:“当心!”那少年僧人蓦地睁开双目,口中大喝一声,右手平掌推出,端的是威严凛凛。那汉子见他竟用手掌来接这一记“横空劈世”,脸上微微一愣,随即心中杀意大作,弯刀劈斩到一半突然偏向那僧人脖颈,风声嗖嗖,吹得他僧袍上下翻飞,好似欲乘风归去。
少年僧人须眉上金光熠熠,右手手腕朝上一抬,左手一串碧玉佛珠突地飞起,圈住刀身,随即他右手反手一扣,竟将那汉子来势汹汹的手腕一把扼住,口中喝声:“起!”那汉子身体果然从半空中被他抛了出去。但他却也非等闲之辈,眼见那串碧玉佛珠圈住了自己弯刀,右手忽地松开,换左手握住刀柄,气运丹田猛地向上一撩,碧玉佛珠“丝丝”呜鸣,少年僧人竟也被他连带得凌空而起。
少年僧人眉头一皱,想不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弯刀门”竟有如此高手,想必也是冲着烈日刀去的,当下心念一动,猛运内力,趁他正朝上发力的当儿,右手突然松开,使出一招佛门“金印掌”,朝他腹部拍去。那弯刀门的汉子身在半空,和少年僧人相距不过咫尺,又识得金印掌,如何敢硬接?当下双足一踢僧人双.胯,身子硬生生扭转了半圈,让弯刀横在中间,少年僧人那一掌正拍在弯刀之上,但闻“嗡嗡嗡”一阵轰鸣,弯刀剧颤不休,少年僧人借此巨力,因势利导,身体重又回到地面,反倒是那汉子握刀的左手虎口被震得鲜血长流,剧痛难忍,只得松开弯刀,身体倒飞出去,“砰”一声摔在街上。
“好!”林楚看得豪气冲天热血沸腾,忍不住拍手叫好,少年僧人心知适才是他出声提醒自己,不禁回头朝他微微一笑,以示谢意,随即将那汉子弯刀一把掷出,收起碧玉佛珠,眉宇之中正义凛然,道:“施主还欲纠缠么?”。那汉子虽说受伤不重,但此番拼都毕竟是自己先出手的,此时不仅被人夺去弯刀,还当众摔了个狗啃屎,登时怒火中烧,起身捡起弯刀,冷笑道:“不急不急,腊月十五终南山顶再和小师傅一决雌雄。”少年僧人眉头一皱,淡淡道:“恐怕施主要白等一场了。”汉子闻言手提弯刀怒目圆睁,似是又欲冲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