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英当然并没有把萧轩的话听到心里去,仍然面有忧色,萧轩最终也只能这样劝说道:“放心,如果真是遇到了难以克服和解决的阻力,朕也会纠正政策下罪己诏的。不会在一条行不通的死路上跑到黑或者固执己见,秀英也应该明白:朕并不是那样的人。。。”
听到萧轩这样说,田秀英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是打算劝道:“皇上要这样做或许有其理由,不过妾身还是觉得这样重大的政策或许先在军内讲明,仅在军内施行,等天下巩固了再逐步推广也不迟。这么多重大的变革如果短时间内推行下去,是一定会引起全天下的激烈对抗的。。。”
“放心吧,这点儿朕明白。。。”萧轩心中虽然另有打算,但也只能最终这样说道。
萧轩在田秀英临时的居所内度过了大半个夜晚,补偿许久以来亏欠的缠绵之后,似乎床上的萧轩又似乎平静起来,似陷入了沉睡一般,只是却没有那微微酣声。这一年多以来对萧轩已经有些熟悉的田秀英明白,这是萧轩又在思考和盘算什么问题了。联想到白天的话,田秀英的心中也多少感觉到了一些安慰,至少自己的劝谏没有白费,萧轩似乎是像在思索那些过激宣言和政策会不会把全天下的绅民推到对立面中去。
然而此时的萧轩是在思考着不少的问题不假,可却并没有放弃之前的打算。萧轩想到了民国黄金十年时代的八省游击队乃至相关可以做为参考的战史。毫无疑问:小冰河时代晚明在人均经济条件上未必比清代或民国强多少,就算有半近代化的财政体系,能维持堪战像样的部队百分之一左右的兵民比是极限了。如果是这样,那就根本无法消灭真正具有革命性战斗力及其扩张能力的队伍的。更不要说这个时代没有蒋政权才有的飞机、无线电、有限电报网,“革命战争”的容易程度比年代不要强太多。如果是这样,那只要自己确认志愿营这支新型军队具有本质上的革命性活力就根本不必害怕与全天下为敌。
让萧轩此时依然有些犹豫的问题有二:瓦解夫权固然有利于反封建,还会带来另外一个好处:厂卫特务们探听消息,在一个女性地位不过于低下的地方会有很多便利之处。恐怕明代北京城民风大不同于南京或江浙等地,这就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当然隐忧在现代也体现的很明显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女人也不例外。面对生产带来的或多或少的风险,不愿意生育怎么办?梦想追求理想婚姻而成为大龄剩女怎么办?虽然说即便现代中国也有落后的地方,并不是哪里都与大城市的风气类似,可是在古代或近代各种变数太多了。如法国一般人口长期停滞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在萧轩想来,现代世界的七八十亿人口或许显得有些太多了,这也带来了不少矛盾和问题。可一个全面工业化的世界,二三十亿人口总是需要的,这还得派出一些历史文化积累太差的落后民族。此时的大明如果经历一场社会变革或革命式的洗牌,就算比明清鼎革好不少,恐怕也就一亿多人口,人口繁衍的压力仍然不小。在这个别说无痛分娩,就连基本医疗保障和安全都还很远的年代,如果性别地位接近到哪怕十九世纪法国那个水平上都会面临问题重重。
想到这里,萧轩便打消了不少原有的念头,就算需要在一部分地区提倡妇女解放,也不应该在所有的地方都采取激进的政策。
此外另外一个难题,就涉及到这场社会革命应该怎样利用农民的问题。萧轩穿越前听到一种说法:新中国拥有中国古代以来最大规模的地主阶层---所有农民都似乎如地主一样,从发展的角度看这似乎同样也带来了不少问题。更重要的是如果萧轩打算在并不算太长的时间里就有效实现近代化,那么大砸新社会与教育与工商都是必不可少的。就算有大量海外殖民利益恐怕也免不了需要整个农村来提供足够的利益。如果在广大基层实现普遍的民权或有限的基层民主,萧轩不知道会不会反而影响到社会近现代化的过程。
而且从历史上看,近代欧洲、日本、沙俄这些从古代文明向成功的近代文明转型中的社会,都会经历一个富有朝气、也因为统治阶层内的压力与竞争带来一定良好风气的贵族时代,自己有可能绕开这个时代么?
如果并不需要动员太过地方的农民就能取得胜利,是不是就无需在全国大部分地方都改天换地呢?萧轩似乎想起新中国大部分地方的土地改革似乎也是建国之后才全面铺开的。苏区时代的战争尚仅仅动员少数矛盾比较激烈地方的根据地就有了在自己不犯错误的情况下有可能胜利的实力,在并没有什么无烟火药军火来源门槛的此时,如果仅仅是为了锻炼队伍夺取胜利,就算对于兵源再苛刻,也根本不需要在所有地方都彻底的走左倾道路?想起这些,萧轩的心中也就渐渐敞亮起来。
如果自己打算在有生之年取得最大限度的进步,就不可能去走自由资本主导经济秩序的道路,也不可能在农村基层太左,一些必要的代价似乎是必然要付出的。如果是这样,一切似乎也就明朗了起来:部分的效仿十八世纪的俄国,以军功贵族、非世袭贵族、社会功劳贵族来激励整个社会前进的同时塑造一个完全不同的统治层来实现积累。。。
不过似乎还有一个问题:更为关键的科教领域,依靠在战场上表现非常突出的人,似乎未